绣旗袍......”
深夜两点,诸葛大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书桌还亮着灯,孟屿蜷在懒人沙发里改剧本,宣纸稿笺铺了满地,钢笔尖在胡兰怒斥洋人的段落洇开墨渍。她悄悄把毛毯盖在他肩上,黄铜铃铛不小心碰到桌角。
“达令?”孟屿迷糊间抓住她的手,稿纸上的批注还带着睡意:“我在想...王掌柜的铃铛不该只是道具。”他指尖抚过铃铛内壁的刻痕:“这是当年老掌柜传给儿子的,每代掌柜都会添道划痕...”
诸葛大力反握住梦遇到手:“屿哥,你为什么偏偏改编茶馆呢?别的话剧不可以吗?”
孟屿罕见的点起一根烟,诸葛大力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男人现在需要这个。
“大力,你还记得我老师的事情。”
“当然。”
孟屿深吸一口烟,吐了出来。诸葛大力皱了皱鼻子,打开窗户通风:“当然。”
“常四爷有句台词说的好,我爱咱们的国啊,可是谁来爱我?”
烟灰簌簌的落在青瓷缸里,那是诸葛大力刚刚找来的临时烟灰缸。孟屿的声音浸在夜色中,富有磁性:“王老师曾经让我看过一本很久之前的小册子,大概是民国时期的。它最后一页写着,这样的国家还是你心目中那个国家吗?你们所信奉的主义早就已经变质了。”
“可是,现在不是很幸福吗?”诸葛大力有些不解。
“你觉得王利发幸福吗?”
诸葛大力摇摇头。
“王利发是北平城最后一代茶馆掌柜。”孟屿忽然开口,烟圈在空气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新世界就要来了,可是我们的老手艺不能断。”
诸葛大力轻轻拨动铃铛,内壁的1949年刻痕硌着指尖:“所以,你就把王利发的台词改成我这茶馆就是国人的镜子?”
孟屿吸了一口烟点点头:“其实我没有那么天才,要不然我的话剧处女作不应该是这个。辜负了老师对我的信任,这个年代虽然很接近,但是我还是想不出怎么把之后的年代抽象化出来,这样才能把真相大白于天下。”
“你是指?”诸葛大力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太阳。
孟屿掐灭了烟头:“好啦,达令。先不想那么多了,把茶馆先表演好再考虑第二个话剧。”
诸葛大力盯着孟屿的眼睛,她在他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明亮的眼睛:“以后你不要吸烟可以吗?”
“抱歉,我……”
诸葛大力伸出双手抱向孟屿:“我不管过去怎么样,你现在包括以后都有我在你身边。”
\"大力,铃铛记得百年回声,我们创造新的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