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将脸埋进他怀里,只是这一次,双手紧紧地回抱住了他未受伤的腰侧,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孟屿感受着她全然的依赖和紧贴的温度,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满足感填满。
他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拥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嗅着她发间混合着泪水、消毒水和淡淡青草香的气息。劫后余生的相依,比任何风景都更刻骨铭心。
这份温存并未持续太久,就被诸葛大力强大的责任感和“项目进度”意识拉了回来。
护士进来更换输液瓶。大力立刻从孟屿怀里抬起头,迅速擦干眼泪,恢复了清明的眼神,只是眼下的青黑和微红的眼眶依旧明显。
她站起身,认真地向护士询问了更换的药液成分、滴速调整依据以及下一瓶输液的时间,并仔细记录在笔记本上。
护士走后,她立刻进入状态: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痛指数(vas)有变化吗?恶心感是否完全消失?”
“嘴唇干燥度改善,但需继续补充水分。温水50ml,小口慢饮。” 她将吸管杯递到孟屿唇边,眼神不容拒绝。
“根据康复手册,骨折肢体抬高促进静脉回流减轻肿胀非常重要。这个角度是否舒适?需要微调吗?”她小心地检查孟屿垫着软枕的左臂。
“脑震荡恢复期需避免强光刺激和过度用脑。请闭目养神,减少交谈。我会监测环境噪音和光线强度。”她甚至走过去调整了百叶窗的角度。
孟屿被她这无缝切换的“诸葛医生”模式弄得哭笑不得。他看着她在病房里忙碌的纤细身影,看着她严肃认真记录数据、检查仪器、调整环境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暖意和一丝甜蜜的无奈。
他像个被严格管理的“重点保护对象”,连翻个身都需要打报告。
“大力研究员,”孟屿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虚弱,“我现在感觉良好,疼痛指数稳定在3分(轻度隐痛),无恶心,精神状态评估为‘高度配合但请求适度自由活动权’。
请问,我是否可以申请……稍微坐起来一点?或者……看看窗外的树?” 他试图用她的术语争取一点“人权”。
大力停下记录,走到床边,俯身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和瞳孔,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温度,最后看了看心电监护仪的数据。经过一番严谨的“评估”
她才勉强点头:“可以调整为半卧位,角度不超过30度。观察窗外绿色植物有助于缓解视觉疲劳,但时间不超过5分钟。需严格避免阳光直射眼睛。”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摇起床头,在他背后垫好靠枕,调整到最舒适的角度。
孟屿满足地靠好,视线投向窗外。医院院子里有几棵高大的杨树,枝叶在阳光下闪着光。
虽然比不上草原的白桦林,但这份平凡的绿意,在此刻也显得格外珍贵。他看着大力依旧紧绷的侧脸,轻声说:“谢谢‘诸葛医生’特批。你的护理服务,专业度满分,舒适度……有待提高。” 他故意逗她。
大力闻言,抿了抿唇,耳根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但依旧维持着严肃的表情:“舒适度提升需建立在安全康复的基础上。请患者孟屿同志严格遵守医嘱,否则将启动‘强制静默’方案。”
她拿起笔记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极淡的笑意悄然漾开。
下午,伙伴们再次分批前来探望。气氛比上午轻松了许多。
胡一菲带来了一个沉甸甸的消息:“陷在泥里的车拖出来了,底盘有点刮蹭,发动机没事,维修费酒店认了大头,我们象征性出点就行。放心吧,没让你破产。” 这话主要是说给旁边肉疼的张伟听的。
张伟果然松了口气,随即又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塑料袋:“孟屿!你看!这是我从陷车那地方挖出来的!正宗草原黑土!肥力肯定足!带回去给你养花!” 众人绝倒。
唐悠悠则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u盘:“关关把昨天在白桦林拍的所有没被意外打断的‘大片’都导出来了!
孟屿你不能动,就让大力陪你看!保证治愈心灵!特别是……”她凑近大力耳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有你们的绝美合影哦!氛围感拉满!”
关谷神奇则郑重地拿出他的速写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是一幅用炭笔快速勾勒的素描:背景是医院的百叶窗和模糊的绿树,病床上,一个男子闭目休息,床边,一个女孩专注地低头记录着什么。线条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