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贤刚给他盛的一碗奶白色的鸭架汤，吹了吹，呼噜噜喝了一大口，烫得龇牙咧嘴也不肯停下：“嘶…哈！汤也绝了。暖和！舒坦！感觉灵魂都归位了！”

胡一菲给自己也卷了一个，小口吃着，看着吕子乔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难得地没再打击他。

收音机里，不知何时调到了曾小贤节目的重播，熟悉又略带浮夸的声音正说着：“听众朋友们，当你感到疲惫，感到寒冷，有什么能比得上一顿热乎乎的美食更能抚慰心灵呢？就像此刻，我仿佛也闻到了家的味道…”

曾小贤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腰板都挺直了：“听听！听听！什么叫专业？什么叫洞察人心？我这节目，就是为此刻量身定做的！”

他转向吕子乔，试图寻求共鸣，“子乔，你听听，是不是说到你心坎里了？这顿烤鸭，配上我的节目，是不是有种…灵魂升华的感觉？”

吕子乔正忙着卷第三个饼，头也不抬，嘴里塞着食物含糊道：“升华…升…曾老师你说啥都对！这鸭子真香！节目？哦哦，挺好挺好，背景音乐不错，挺下饭的…”

他的注意力全在盘子里迅速减少的鸭肉上。

曾小贤：“……” 感觉媚眼抛给了瞎子。

胡一菲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又喝了一口汤。

吕子乔风卷残云般消灭了大半盘鸭肉，又连喝了两碗鸭架汤，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满足地摸着明显鼓起来的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嗝——！舒坦！活过来了！”

他瘫在小板凳上，脸上是酒足饭饱后的慵懒和幸福，“一菲，你这手艺，绝了！比我在北京排长队吃的那家还好！”

“少拍马屁。”胡一菲收拾着桌上的狼藉，“这只是开胃小菜。”

“开胃小菜？”吕子乔的眼睛瞬间又亮了，像探照灯一样射向阳台方向，“难道…阳台里那堆…”

“没错！”

曾小贤立刻接过话头，脸上带着“哥就是这么豪横”的得意，“那才是正主！‘四季福’、‘老张记’、‘京味轩’…还有，当当当当！重头戏——‘全聚德尊享版’！整整五只！怎么样？这排面！这诚意！是不是感受到了你老板的诚意！”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堆鸭子。′1-3\3,t·x_t..?c/o.m′

吕子乔激动得差点从小板凳上蹦起来：“尊享版？！五只？！曾老师！我…我…”

他激动得一时词穷，猛地站起来，张开双臂就要给曾小贤来个熊抱，“啥也不说了！下半辈子酒吧我包了！”

曾小贤敏捷地闪开：“得了吧你！空头支票开得比谁都溜！先把这顿烤鸭的情分记心里！”

他嫌弃地推开吕子乔油乎乎的手。

胡一菲已经把盘子收进厨房，擦着手走出来，凉凉地插了一句：“阳台温度正好，天然大冰箱。省着点吃，别三天就造完了。还有，下次再这么狼吞虎咽，片鸭刀伺候。”

她晃了晃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刀。

吕子乔立刻缩了缩脖子，赔着笑：“嘿嘿，不会不会！细水长流！细水长流！一菲姐辛苦了！”

他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阳台，仿佛已经透过玻璃门看到了那些堆叠的礼盒，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甜蜜的负担。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年节的彩灯在公寓楼外次第亮起。

客厅里弥漫着烤鸭的余香和暖气片的嗡嗡声，像一首慵懒的安眠曲。

吕子乔满足地瘫在沙发一角，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微鼓的肚子，眼神还时不时往阳台方向瞟，仿佛那堆烤鸭盒子会自己长腿跑了。

关谷神奇和唐悠悠换了家居服回来，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香气，再看到茶几上的鸭骨架和空碗碟，关谷扶了扶眼镜，语气带着点刚结束“长途跋涉”的委屈：“啊咧？你们…已经吃完了？”

他想象中一起围坐分享烤鸭的热闹场景泡汤了。

“谁让你们碰见熟人了呢？”

吕子乔摊手，一脸“我也很无奈”的表情，但那满足的饱嗝暴露了他毫无愧疚，“缘分天注定，烤鸭不等人的嘛！”

曾小贤舒服地陷在沙发里，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闻言接话道：“就是，关谷，你自认倒霉吧。反正鸭子都在阳台冻着呢，跑不了。等明天小屿和大力回来，咱们再搞个大的，全聚德尊享版开整！那才叫排面！”

他特意强调了“尊享版”，仿佛那是他私人金库的象征。

胡一菲把擦干净的片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