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作曲家姓氏字母排列,一丝不苟。
指尖划过那些硬质的封套边缘,最后停在了一张熟悉的深蓝色封套上——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
她小心地抽出唱片,封套边缘有些微磨损,是经常被取放的痕迹。
指尖拂过光滑的盘面,能感受到细微的灰尘涩感。
她熟练地打开唱机的防尘罩,将唱臂轻轻抬起,移开唱针保护套,再将那张黑色的碟片稳稳地放在转盘上。
动作流畅,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细致——这些步骤,她看过孟屿做过无数次。
按下开关。
转盘发出极其轻微的低鸣,开始匀速旋转。她将唱针小心翼翼地、精准地对准了唱片外缘的沟槽。
“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落针声后,寂静被打破。
舒缓、纯净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忧伤的旋律,如同清冽的泉水,从老式喇叭里汩汩流淌出来。
那是《卡农》开篇那熟悉得令人心颤的旋律线,由大提琴沉稳地铺陈开来,随后小提琴以同样的旋律温柔地追逐而上,交织、缠绕,循环往复,形成一种永恒追逐又无法真正重合的和声织体。
乐声并不宏大,在这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孤独。
它温柔地填满了每一个角落,却又在无形中放大了那份寂静。
大力没有回到书桌前,也没有再去窗边。她只是安静地站在唱片机旁,背对着那扇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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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绚烂的橘红金紫已经彻底褪去,深沉的蓝黑色天幕上,城市的灯火如同冰冷的星辰。唱机旁一盏小小的暖黄色氛围灯,在她身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她微微垂着眼,目光落在旋转的黑色唱片上,看着唱针在细密的沟槽里稳定地移动,划出无声的轨迹。
暖黄的灯光勾勒着她低垂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随着音乐的起伏,几不可察地轻轻颤动。
那悠扬又带着宿命般循环往复的旋律,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心弦。
空气里弥漫着旧时光特有的、带着点灰尘味道的温暖,混合着唱针摩擦唱片产生的极细微的沙沙底噪,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属于他的气息。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这样,就能在这循环往复的乐音里,触摸到一丝远方的温度,或者,至少能让这空旷的房间,不再显得那么寂寥。
那旋律温柔地包裹着她,也无声地诉说着一种无法抵达的、永恒的追逐与思念。
就在那如泣如诉的小提琴旋律攀升到一个略带感伤的高点,即将迎来又一次循环时——
“笃笃笃!”
一阵果断有力、带着胡一菲鲜明个人风格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像一颗尖锐的石子投入平静流淌的乐音之河。
乐声依旧在流淌,但那专注倾听的静谧氛围被瞬间撕裂。
大力整个人明显地一滞,仿佛从音乐的深海里被猛地拉回现实水面。
她迅速抬起头,眼中那片刻沉浸带来的、如同水雾般的柔和瞬间褪去,被一丝被打扰的仓促和惯常的平静取代。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点不舍般地,伸手轻轻按下了唱机的暂停键。
那未竟的余音戛然而止,只留下转盘空转的低鸣,在突然降临的寂静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快步走向门口,脚步比平时略显急促。
…………
酒吧里的空气混杂着啤酒花的微苦、炸薯条的油香,背景音是慵懒的爵士乐和几桌客人压低的谈笑。
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四钻推荐,任何工作都能胜任的无敌可爱美女小强——陈美嘉,包邮价400元起拍——机不可失哦,亲?”一行大字赫然在目。
胡一菲指着屏幕,眉毛拧成了麻花:“你……把自己卖了?”
她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你又搞什么幺蛾子”的无奈。
“师傅,这不叫卖!”
大力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语气平静地纠正,“这是一种新型的、基于网络平台的个人服务技能短期租赁模式。
美嘉姐的行为虽然切入点略显……直接,但本质是个人价值的市场化尝试,属于自力更生范畴,值得支持。”她的用词精准得像在做案例分析。
吕子乔双手一摊,身体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眼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