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的墨渍,再想想胡一菲那“五分钟”的“保证”和诸葛大力在等孟屿的成绩……
一种叫做“世界末日”的感觉,无比真实地笼罩了教务处这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陈美嘉欲哭无泪,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片自己亲手制造的“蓝色地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下……死定了……比上一届打游戏的助教死得还要透透的……”
就在她恨不得把头埋进那堆蓝色废纸里装鸵鸟的时候,“笃笃笃”,教务处的门被礼貌地敲响了。
陈美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把那几张被墨水玷污得最严重的纸(尤其是孟屿那份)往旁边一推,试图用其他干净的卷子盖住一点,又飞快地用沾满墨水的纸巾抹了把脸——结果成功给自己脸颊添了一道滑稽的蓝色“战纹”。?比/奇·中_文¨网- -无^错*内^容`
“请……请进!”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
门被推开,一个顶着鸡窝头、穿着大裤衩和人字拖的男生探进半个身子,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是刚买的两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男生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刚爬起来。
“老师好,”
男生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问,“那个……历史成绩出来没?能查了吗?我学号是xxxx。”
陈美嘉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目光慌乱地扫过桌上那片狼藉,最终定格在那一沓被墨水不同程度污染的成绩单上。她飞快地翻动着,手指上的蓝色不可避免地蹭到了纸上。
在几处墨水相对“留情”的地方,她看到了那个学号对应的名字:李响。
“李响是吧?”陈美嘉努力维持镇定,声音却有点发飘。
她在一堆卷子里翻找李响的卷子,终于在最底下抽出来一份。卷面……嗯,怎么说呢,客观题部分涂涂改改,后面的大题……最后两大题几乎是一片空白!
只写了几个史料,还写错了!
陈美嘉心头一紧,这分数……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刚才跟胡一菲保证的“五分钟”已经过去快三分钟了!巨大的压力让她脑子一片浆糊。她只记得胡一菲催得急,大力在等孟屿的卷子(虽然孟屿那份已经英勇就义了),眼前这个学生又眼巴巴等着……
慌乱之下,她瞥见了成绩单上李响名字后面那片没被墨水完全覆盖的区域,隐约能看到一个手写的数字轮廓,似乎是……6?或者8?墨水晕染下实在看不清。
她再低头看看那份只答了不到一半的卷子,心里迅速做了一个“合理”的估算:这水平,及格都悬吧?但本着“多一分关爱,少一分伤害”的原则(主要是怕学生纠缠耽误时间),她心一横,对着电脑屏幕(成绩录入系统还停留在之前没关的页面),凭着记忆和“合理推断”,在学号后面飞快地敲了个:65。
敲完,她甚至没再核对一遍(也没法核对,成绩单糊了),就赶紧对那男生说:“出来了,65分!过了!”
语气带着点“赶紧拿了分走人”的急切。
“65?!”
鸡窝头男生李响原本还带着点宿醉未醒的迷茫,一听这分数,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困意全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美嘉,又看看自己那份惨不忍睹的卷子,脸上迅速堆满了巨大的惊喜和……感激涕零!
“老师!您真是我亲老师啊!活菩萨!”
李响激动得差点把豆浆扔了,他一把将手里的塑料袋塞到陈美嘉面前,“老师辛苦了!还没吃早饭吧?这包子豆浆您拿着!刚买的!热乎着呢!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大好人!” 他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谢意,仿佛陈美嘉不是给了他及格分,而是救了他一命。
陈美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塞过来的早餐弄得有点懵,还没来得及反应,李响已经深深鞠了一躬,像中了彩票一样,欢天喜地、连蹦带跳地冲出了教务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啊?”
陈美嘉拎着还温热的包子豆浆,看着男生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染蓝的手指和桌上那滩墨水,再想想刚才随手敲下的65分,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这……这就走了?还送早餐?”
她捏了捏手里的包子,软乎乎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一早上兵荒马乱,她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意外收获的早餐,像一剂强心针,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点,甚至产生了一种“好像也没那么糟?还白赚一顿早饭”的错觉。
她鬼使神差地拿出一个肉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