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可通幽冥……破虚妄……”
曾小贤瘫在冰冷的石板上,眼神发直地重复着,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通……通个鬼啊……贤哥我的魂儿刚才差点就从天灵盖飞出去了……”
他哆嗦着去摸裤兜,摸了个空才想起手机早存柜子里了。_?*小?%±说/?宅?3 ¥°首¥ˉ发?!
胡一菲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攥的拳头松开,掌心是几个深深的月牙印。
她几步跨到那对还死死抱在一起的人影前,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扫射:“喂!抱够了没?没缺胳膊少腿吧?刚才那一下,”
她指着大力,“够猛!差点把我膀子卸了!” 语气是惯常的凶悍,但眼底那点没散尽的惊悸藏不住。
关谷神奇扶着墙,腿还有点软,但眼镜后的眼睛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研究欲火:“非物质湮灭现象!能量转化!这蕴含了……超自然力与情感能量的量子纠缠!”
他激动地比划着,“刚才那光尘!绝对是高维能量的逸散形态!”
唐悠悠的眼泪还在啪嗒啪嗒掉,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被刚才那惨烈又震撼的一幕激的。
她扑过去想抱大力,又怕弄乱那身歪斜的嫁衣,最后只敢抓着大力的胳膊,带着哭腔:“大力!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敢冲回去啊!孟屿他……”
她看向孟屿那张依旧没什么血色、但眼神已从空洞凝固转为深沉复杂的脸,后半句咽了回去。
孟屿的手臂还牢牢箍在大力纤细的腰背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那身华美的红绸嵌进自己粗糙的丧服里。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凤冠彻底歪了,沉重的金饰和流苏狼狈地挂在大力耳侧,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
她的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呼吸还有些急促,但那双仰视着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清澈的眼底映着甬道顶惨绿的幽光,也映着他自己苍白僵硬的脸。
没有恐惧,没有后怕,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劫后余生的专注凝望。
她的手臂同样紧紧地环着他的腰,隔着粗糙的麻布,能清晰感觉到她掌心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
“孟老师,”
大力的声音带着点运动后的微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劫后余生的轻快,“你的心跳……现在比刚才在棺材里还快。” 她甚至用指尖,在他紧绷的后腰肌肉上,轻轻戳了一下。
孟屿:“……”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收紧了手臂,把她更用力地按进怀里,下巴重重地蹭过她汗湿的发顶。
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清新气息,还有那身嫁衣上沾染的陈旧线香和尘土味,混合着他自己身上那令人作呕的棺木腐朽气,构成一种极其怪异的体验。
劫后余生的庆幸,被她不要命冲回来的后怕,以及被她此刻安然无恙抱在怀里的巨大踏实感……复杂汹涌的情绪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哑的、带着点咬牙切齿意味的叹息,热气喷在她耳廓:“诸葛大力……你欠收拾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大力在他怀里闷闷地笑出声,肩膀轻轻耸动,环在他腰后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背脊:“嗯,等出去,随孟老师怎么收拾。”
她顿了顿,仰起脸,凑得更近,几乎贴着他的下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带着点狡黠的甜腻,“不过……刚才我扑过来的时候,孟老师抱得……还挺紧的。”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孟屿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耳根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染上了一层薄红。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手臂,但一只手仍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咳咳!”
胡一菲重重地咳嗽两声,打断了这劫后还冒着粉红泡泡的旖旎,“抱够了就赶紧的!看看这门!” 她指向那扇无声滑开的幽深石门。
门内是向下的粗糙石阶,一股混合着浓重湿土腥气、铁锈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陈年棺木最深处散发出的沉闷腐朽气息,如同沉睡巨兽的吐息,沉沉地涌了出来。
黑暗浓稠得化不开,手电昏黄的光柱探进去,像被无形的墨汁迅速吞噬,只能照亮脚下几级湿滑、布满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