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何种血统?”
那语气中的介怀,犹如一盆冰水迎头浇下,直将血液也冻结。我声音不自觉小了三分,“精灵族与恶魔族王室的……混血。”
“从妖仆之城逃出来的么?”
“……是的。”小心瞅着她淡漠的神色,无尽的恐慌,从心脏开始蔓延。
她不想要我……
我从没想过这样的事。”可……可我现在已经是七阶了,而且……“
“就算是七阶,如若总是这样随心所欲的自由行动,作为主上,是不需要这种妖仆的。”汐然神情是一派平静。
“我会改。”压抑着慌乱,却依旧无法抑制的浮躁起来,甚至口不择言,”主上的雪狐……我就是……“
”想说你就是雪狐么?“汐然似乎有点不悦的牵了牵嘴角,目光也浮远了,”雪狐的尸首早就被发现了,看来妖仆之城的消息仍不够灵通,如此的空子已经不知道被多少来信的妖仆们用过了,我纵然早就发现雪狐并非简单的魔兽,可它并不是你。“顿一顿,”它的眼睛并非恶魔王室的碧绿色,是黑眸。”
黑眸。
的确眸色是无法亦简单的法术掩盖的,但当初星辰最后离开时分明就给了我一双黑眸,为了成为一个普通的人。
难道?面前虚空中凝结的冰面映照,我苍白的面容上,空洞着一双碧莹的眼。“……”
“回去罢,即便特地前来也没有用处,妖仆的人选已经定下,不必再来多费心思。”音色很冷,就像高原之雪,一瞬便飘渺到触之不及的境地。只是淡淡从耳边飘过,也足以将人冻伤。
……
记不得是怎么回往妖仆之城的。
当夜,宸雅第二次来寻我,摆了满满一桌的酒菜,笑意盈盈道,“嘿嘿,我是来贿赂你的,有稍微动心点了吗?”摆着酒菜的间隙擡头往我一眼,手上动作停顿,奇道,“咦?脸色不大好?”
宸雅说,若没有主上将我挑选走,我便会在虚境中沈睡着终老。
我没回答。
她便又道,”不如你来做我的妖仆,往后我定然会让你去见汐然的,说到做到。”
我那个时候其实什么都没想,只记着汐然在意着我的出身,血统,更排斥我的自由随性,最后还误会我骗她这么一回事。
我纵不会为一个坏印象扭捏,但当下,在我们缘分极其薄弱的时候,这样一个坏印象已经足够断掉我的希翼。
增多的守卫也变得碍手碍脚,好似是逼迫着我什么都不要做一般。”对不住,宸雅大人,我现在还没有那种打算。“
宸雅的脸色突然便不好了,腾的起身欲走,声音也冷下来,“起初说只要她拒绝便可,现在又要等,你这样痴缠不休,不会觉着厌烦么?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这种人”
……
至那时起,我仍以为宸雅是个好人的,直到与她的第三次见面。
我从昏迷中醒来,手腕上钻心的疼。她擡头,腮边隐隐泛着青色的鳞片光芒,眉眼似是笑着,对我冷冷道,”玖言,我不想再陪你玩家家酒的游戏了,你如今的灵魂都已经在我手中,是单方面的契约哦。”似变了个人般,含笑的脸没有一丝干净的情绪,像是汇集了负面的情绪,沈似深渊。
原来为了得到一个人,是可以使用种种卑劣的手段,即便伤害到那人也并无干系。也可以带着纯真的笑意,怀着玩家家酒的心情对人施以虚伪的贿赂……
竟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贵族之中早就有流传一种魂术,是为了“猎捕”妖仆用的,比及契约要野蛮数倍,我连选择死的馀地都没有。所以正如宸雅所说,我被她套住了,现在的身份就是她的妖仆,我的灵魂被她烙下的咒印。
那种咒印让人无法反抗,她的话便似是神令,哪怕违背本心也一定会做到,就像傀儡一般的存在。
宸雅没有将我带出妖仆之城,甚至没有在城主那进行有关的交接仪式,她说我是她的仆这件事会是个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
但她时不时会来看我,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告诉过我很多事,譬如,如果我能乖乖的,等魔主的覆辟归来,她便能予我无上的魔力与权力。
我煮着茶,一句未上心,甚至于胃中灼烧似的痛着,但面上还是微微笑着。
虚伪的面具,一旦戴上就摘不下来了。我可以心无杂念的呆在她的身边,连汐然都不再去思念,彻底的冷却,因为宸雅可以窥觑我的内心。
只是将一个人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