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相信点他是在“甚哀”。
卢龙之地,异心已久。
非我族类,哪怕百年的汉化丶联姻下来,节度使高氏也是早有了自立之心。
这是在告诉她,她要拿不出什么谈得拢的条件,他情愿杀了桓帝,“护驾来迟”,然后割裂北方。
桓帝不能死,死了皇帝的皇后就没有了价值。
秦方好很明白这点,而她也确准了高津予并不想杀桓帝。
要想杀他,早可以下手了,此刻不过还是用剑拔弩张的形势来试探她的应变。
一个人在紧急关头的应变能力,最能说明他的政治素质。
她不是天生的阴谋家,也只能慢慢试探,“圣上死了,南面便又可扶持新帝上位,到时候,节度使要想割据,那还是个反贼。”
高津予不置可否,“继续说下去。”
“无论您是想禅让称帝,还是干脆自立的,旧帝绝不可杀,”秦方好也在赌博,政治就是一场投机,“留着他,是当傀儡,还是囚禁的,南面不敢异动。”
“何解?”
“如果他们再敢立个皇帝的话,对您而言才是好事。”她是想起了明朝的景泰蓝皇帝,“到时候,您就把旧帝给送回去——一山不容二虎,一国无有二君。南面要有了两个皇帝,都无须您动手,旧帝派丶新帝派肯定要斗上,届时南方局势就又动乱了。”
高津予未答,而谋臣卫之明心里也不由佩服。
但如果真如她所言好好地应下,原本是他们的主场,反倒让这个小女子控局,不显得北人太无能了?
高津予不能亲自刁难个女人,谋士卫之明只好上前,“实在是荒谬之言。南方诸侯国就必定如娘娘说的这般行为了?”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秦方好道,“那就留着天子,你们杀了旧帝,南方就立新帝;你们不杀,他们就不敢立。”
此话说完后,屋室中静可落针。
桓帝蔺颙仁突然明白过来了,“你个贱人,你在卖国!卖国!”
卖国?
秦方好斜睨着眼,颇不屑地看着他,“要说卖国,君主你可是在卖国啊。”
“你……”
秦方好大笑,“你和你的老头,老祖父在做些什么?荒淫无道,大兴土木,广征三千处【女入宫给你们亵玩的。在你想着和你的令妃冯小怜玩玉体横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正在卖国?”
她厉声尖笑,“国库早空虚了不止十年,诸侯割据,官员腐败,几十年没收上税了。就这样你还把什么都往内库里搬。光冯小怜头上那套首饰就有三百两,金玉作马。你却不肯拨半个字儿去修城墙丶修河堤。
周室早就灭了,若不是本宫这一年来给你死撑着局面,南调河西兵,阻了乱民前进的,周室早几个月就完蛋了。
就算是此番逃难,宫中连禁军都调不出,首领自己逃命去了。要不是本宫把太监宫女乱哄哄地赶去玄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