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迫害,最主要的百姓都能吃上饭了。”
“那些都是百姓,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百姓。殿下您扪心自问,你不愿意为旧朝守节陪葬,这些百姓难道愿意吗?
想必您也是清楚的,气节什么的,比得过每日的一口糙米吗?”
这些都是百姓,民以食为天。
秦方好也明白,在废帝末年的时候兵荒马乱,又是各地灾害粮食歉收,多少人是活活饿死的。
就冲着这口饭,大家就宁愿跟着北帝混。
反正北帝西辽族也挺汉化的,光看了脸谁都分不出血统。北帝给大家一口吃的,又不改了这些小民的祖上姓氏,没要求姓赵的人改成“耶律阿保赵”,姓王的改成“妥斯托洛夫斯基王”的,大家何尝不愿意和他混了。
李兆丰莞尔而笑,“自古,入我华夏者,到了最后反倒皆着我衣冠,说我族语言,学我族礼仪。”
他的话语中带着对本民族文化的自豪与自信。
华夏这个概念,早在中原这片土地上生根,西通丝绸之路,而南抵交趾,华夏的文明是流动的,也是随着历朝时新,并不停地融入迸发出新的生机。
秦方好也是深思,怎么到了最后以武力着称的游牧民族,到了最后反而都纷纷被本地深厚的文明给打败呢。
这是罗马帝国的悲剧,也许又是希腊文明的阿q精神?
“罢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秦方好也随他了,“北帝的确是比废帝好得多的皇上,为士者,为天下苍生计,你跟着他是你的选择。”
“我并不是为了出仕。”
“那你和我在这儿废话半天?”秦方好有些恼了。
李兆丰宠辱不惊,“有一些事必须找特定的人完成,正如我如今一定要找了殿下您一样。”
“哼。”
“不瞒您说,我是在逃婚。”
秦方好忍不住支着腰,“是你娶人家呀,美人在侧,岂不快哉?”
“娶个心意不相通的女子,是我之不幸,也是对方之不幸。”李兆丰道。
“得了吧,你就放心,”秦方好道,“像与你家世相当的所出的这些世家女,能记事了就开始新妇的学习,女红丶管家。也别说是世家女,只要是有点家世的贵女,自小就被洗了脑:婚姻是合两氏之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而不是为了两个人的幸福。”
多可悲的洗脑。
“所以你真甭怕,哪怕你觉得人家不称心,对方只要是个世家女,就一定能把日子过下去。将子嗣丶家产一把抓,谁说女子不如男?”秦方好斜了他一眼,“就你这小身板,有了夫人,该子求多福的是你。”
只要是世家女的素质,哪怕没了丈夫,人家还是能把日子过下去。
李兆丰哭笑不得,“我这么一句话,招了殿下那么多话。这些我都知道,正妻是为‘聘’,聘媒的。”
就是个高级主管,过来管家业,自己拿捏着嫁妆,婆家人是动不得的。要是老公半路死了,女人还能自己带着孩子会娘家改嫁去。
李兆丰道,“婚姻是合两姓之好。世家盘根错系,之间多少理不清的事,这是个泥潭。
我成名的早,家族更是拿我当了招牌。这些年我装疯卖傻,在外流浪的,就是为了躲过家族的控制。
娶妻也不会出于为我好的目的,只不过是当作了个货物,待价而沽。这样身世背景覆杂的妻子如果娶了的话,我这辈子还是要陷进世家的泥潭。”
“你说你,好好当个世家公子难道还委屈你了?”秦方好瞥眉,“都是吃饱饭,闹的。”
李兆丰学着她的话,“你说你,好好当个王姬公主难道还委屈你了?”
“……”
各人有各人的苦处。
她这个公主当得深陷政治泥潭的,常常夜半梦醒,恨不得自己是个平民百姓。
李兆丰也是一样的,深陷世家污糟勾结的泥潭,也未尝不想脱离自己的身份。
“要逃婚,也真难为你想得到上我这儿来。”
世家背景大,如果李兆丰逃去了别的权贵哪儿,家族都是能控制的了他的。
而秦方好的身份尴尬,关系到两国的外交,李家的势力毕竟没能与皇族权贵抗衡,就算他们有这个能力,沾上两国国运的大事——他们有这个胆沾上,不死也脱层皮。
北帝能放任秦方好邀了李兆丰做嘉宾,再怎么足智多谋,这人也不过是个人;但要是个世家来和秦方好接触,高津予还要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