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听雪亭中,放眼四望,一派繁花似锦,绿意盎然。我不由得心情大好,张口吟诵,“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听见我的诗,澜千涛连连称赞“好诗!好诗!”他说太子不愧才高八斗,文采风流,一个“轻”字用来形容早春清晨寒凉最为恰当,一个“闹”字更生动地反映出烂漫春光。
我谦虚笑笑,“二皇兄谬赞了。”我不过盗用了宋代诗人宋祁《玉楼春》诗中一句,哪里有澜千涛说得这么好。
眼尾馀光一扫,无意中看见绿柳树下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眉目清秀,俊朗阳光,浑然天成的霸气,不怒自威。那个男人,莫不是汝雅池?
风姿卓越,娇媚阴柔,肌白胜雪,紫纱蒙面,那名女子不是醉千尘,还会是何人?
汝雅池和醉千尘,他们两个在那里做什么?
心下生疑,却听见身旁的澜千涛道:“咦,那个不是雅池吗?他身边的那位姑娘是谁?紫纱蒙面……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妃?”
说罢,他目光移落到我的脸庞上。
我尴尬笑笑。后宫之中明文规定,外臣不得与妃嫔私下见面。虽然汝雅池是我的武公子,经常行走于太子府,但醉千尘毕竟是我的正妃,正所谓男女有别,他们私下见面本已不合情理,更何况还是在绿柳树下秘密会面。
我心里想着怎样才能为醉千尘和汝雅池圆这个谎。如若澜千涛跑到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子,皇上给汝雅池扣上个私通内眷的罪名,给醉千尘扣上个不守妇道的罪名,汝雅池和醉千尘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不但左丞相汝南天脸面丢尽,就连醉千尘的义父国师夜益然也勉不了受到牵连。
仿佛有所感应,醉千尘和汝雅池向这边看来,见到我和澜千涛,两人脸色均变了一变。紧接着,汝雅池平静地躬身向醉千尘道别,醉千尘则云淡风清地摆手示意他下去吧,然后,汝雅池迈步向我这边走来,醉千尘则留在原地,似乎正在欣赏湖边春光美景。
“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贤王。”
“雅池不必多礼!”
“平身吧!”
示意汝雅池起身后,澜千涛故作好奇问:“雅池,绿柳树下与你侃侃而谈的那位佳人,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妃吧?”
汝雅池神色不改,唯有瞬间收紧的瞳眸透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感受。澜千涛看似问得随意,却字字句句有骨,什么“侃侃而谈”,这不是在暗喻他跟醉千尘的关系不正常吗?
心里暗暗咒骂,表面上却恭敬有礼,“贤王好眼力,那位娘娘的确是太子妃。”
“你跟太子妃很熟?”旋即,澜千涛又大笑,“这也难怪,你跟子轩都是太子的奴仆,自幼便与太子形影不离,太子殿下的妃子,你们自然很熟!”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有点看不下去。不但侮辱汝雅池和徐子轩是我攥养的奴隶,还暗示汝雅池和徐子轩与醉千尘的不正当关系,这分明就是在向我下战书嘛!
气氛刹那间变得剑拔弩张。
冷着脸,我淡然回答,“二皇兄这句话说过了。”
微怔,澜千涛似笑非笑,自责道:“是皇兄失言了!还望太子不要见怪才好!”
他奶奶的!态度竟然如此嚣张!士可忍,属不可忍!正想开骂,汝雅池及时打断我的话,“殿下,太子妃有请。”
怔了怔,心想醉千尘怎么会突然想起找我?莫不是汝雅池为了化解我和澜千涛之间剑拔弩张气氛而扯的小谎?
澜千涛先我开口,“既然如此,那皇兄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太子!”
“慢走!雅池,替我送千涛。”
心里其实正在说“快滚!不送!”
汝雅池垂眸,低首,回答:“是!”
他向澜千涛做出“请”的手势,“贤王殿下,请——”
“太子,告辞了!”
说罢,澜千涛迈开大步往大门口走去,汝雅池紧跟他身后,亦步亦趋。
心里念叨着醉千尘会有什么事找我呢,姑且前去看看吧!
送走澜千涛后回头再看醉千尘已不在柳树下。来到醉雪阁醉千尘的卧室前,刚行至房门口便看见姬如霜恭恭敬敬站在那里。看见我,姬如霜略微躬身行礼,然后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寻思着醉千尘不是找我吗?为何不让我进去呢?莫非是汝雅池假传命令不成?
正犹豫着是否应该离去,房间的门“吱悠”一声打开,一身紫衣华服的醉千尘出现在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