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小主儿!”张公公慌张地往熄了灯的寝宫里望去,频频示意我轻声丶轻声,“小主儿,老奴求您了,小声点!小声点!皇上正与皇后娘娘亲热,触怒了圣颜,老奴可担当不起呀!”
怒瞪张公公,斥喝,“得罪了我,你就担当得起吗?”
“不敢!不敢!老奴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敢得罪太子殿下呀!”张公公吓得腿都软了,身子骨哆哆嗦嗦。
徐子轩总觉得不妥,悄悄拉拉我的衣袖,在我耳边低低道:“殿下,既然皇上已经安歇,要不……我们先回去,明日早朝时再面圣……”
“不行!”
刺杀太子,何等大事,怎么能够等到明日呢!今夜,我就要连夜审问“青面”,查个明白,问清楚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敢刺杀我!
“父皇,儿臣有要事面圣,请父皇移步一见!”
我固执地对着寝宫大喊,吓得张公公咕咚一声瘫倒在地。
只听寝宫里响起一阵沈缓的脚步声,烛光亮起,紧接着身披皇袍的皇帝打开寝室大门。面容沈静,脸上阴云密布,显然对我打断他与皇后亲热一事大为恼火。
“皇儿何事,非得此刻打扰朕休息!”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首而叩,“禀父皇,深夜闯宫,实在情非得已,皆因此事十万火急!今夜有刺客夜闯太子府,意图刺杀孩儿!太子府数百护院侍卫被杀,叶沐洛和汝雅池身受重伤,太子府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多亏太子妃聪明机智,夜雪璐接到消息调动西晓骑及时赶到,否则,儿臣此刻恐惧已葬身敌手,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说罢,我假意抹抹眼睛,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
“什么?!”龙颜震怒,吼声震天,“何人如此猖狂,胆敢血洗太子府!张德海!速召汝南天丶徐文公和夜益然进宫,朕要辙查此事!”
“是丶是……”
张德海吓得屁滚尿流,急速传命去也。
跟着皇上走出来的皇后在听到我的血光之灾时哀叫一声,竟然吓得晕了过去。有侍女眼明手快,连忙扶住皇后,疾呼:“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帝闻言,急忙转身去看皇后,一边摇皇后的身子,一边掐仁中,口中不断呼唤:“爱妃……爱妃……”
我起身,摆出太子的架势,斥喝一群奴才,“来人,还不速去请太医进宫为母后诊治!”
“是丶是……”
几个服侍皇后的侍女吓得连忙往外跑去,慌乱中踩到自己的裙角,接连绊倒了好几次。
我在心底悄悄地为她们默哀两声,我有这么恐怖吗?
……
才刚刚睡下便被一旨圣旨传召进宫,今夜皇宫里灯火通明乱得有如一团麻。当汝南天丶徐文公和夜益然匆匆整理衣衫走进御书房之时,我和徐子轩丶夜雪璐静立于殿内。
看见儿子,徐文公微微一怔。汝南天诧异的目光轮流扫过我们三人,紧接着又敛神垂眉。夜益然则对我们三人视若无睹,目光笔直望向皇上,就仿佛他的眼中只有皇上。
三呼万岁之后,徐文公首先开口:“未知陛下深夜召臣等进宫有何要事?”
“太子,你说!”
我便将今天刺客入府刺杀我一事添油加醋滔滔不绝声情并貌细细说了一遍。
徐文公和汝南天闻言脸色大变,尤其是汝南天听闻自己的儿子身受重伤(其实那是我夸张的说法,汝雅池只是皮肉之伤,伤势并不严重),一张老脸更是青得不能再青。他焦急地想询问汝雅池的伤势,但顾虑到皇上正龙颜震怒,又不便说些什么。
夜益然擡头看了儿子一眼,问:“雪璐,你从何处得知消息,今夜有人要夜袭太子府?”
夜雪璐微怔,随即回答:“回父亲,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冒死通知。”
太子妃身边的侍女?夜雪璐在说姬如霜吗?可是不对呀,我明明看见姬如霜在与黑衣人搏杀,她根本没有时间通知夜雪璐。
莫非夜雪璐在说谎?
可是为什么呢?夜雪璐为什么要说谎?莫非夜雪璐和醉千尘之间有些什么不可为人道的秘密?
皇帝厉声喝问:“汝南天,朕命你调查刺客一事,你查了这么久仍未查明真相,是为失职!而刺客今夜竟然猖狂得血洗太子府,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