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
她腕间的黑气已蔓延至脖颈,原本清澈的瞳孔里浮动着青铜锈色。
薄萱的银索想要捆住她失控的右手,却发现自己的小指不知何时缠上了同样的黑丝。
郝柔的药杵突然重若千钧,饕餮纹路里渗出的液体在地面汇聚成血卦,与星图重合的刹那,众人耳畔同时响起玉器碎裂的脆响。
卜凡感觉喉间涌上铁锈味。
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染血棋子正在暗袋里疯狂跳动,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棋面刻着的";囚";字。
三年前母亲妆奁燃烧时,他曾亲眼看见族谱的灰烬在空中拼出同样的卦象——那些飘忽的火星最终都落在了妹妹襁褓绣着的曼珠沙华上。
苏瑶突然扯下蒙眼的血布。
她锁骨处的蛊纹已爬满半边脸颊,在浓稠的雾霭中泛着磷火般的幽光。
当她的指尖触到卜凡颈侧的曼珠沙华,那些蛊毒凝成的花瓣突然舒展绽放,在雾墙上投射出连绵的宫殿虚影。
郝柔突然认出飞檐上悬挂的青铜铃铛——与甄婉腕间碎裂的银铃形制完全相同。
";不是蛊阵......";薄萱的银索突然绞碎自己小指上的黑丝,鲜血喷溅在移动的星图上,";这些雾在把我们炼成阵眼!";她话音未落,甄婉腕间的纱带突然暴长,漆黑织物如同蛛网将众人裹成蚕蛹。
苏瑶发间的冰晶尽数炸裂,封存的蛊虫尸体在地面拼出残缺的陌刀图案。
卜凡的虎符突然脱手飞出。
当铜符嵌入陌刀图案的缺口,浓雾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
父亲的声音混着血沫在耳膜上跳动,每个字都带着棋局落子般的重量:";要破影局,先当承认自己是棋子......";
黏稠的雾霭开始渗出水珠,那些挂在睫毛上的液体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当卜凡摸索着抓住苏瑶颤抖的手,发现她的体温正在被雾霭同化。
郝柔的药杵突然亮起微光,饕餮纹路映出的血卦里,隐约浮现出三枚染血的围棋子。
冰层深处传来帛书撕裂的声响。
卜凡的瞳孔突然收缩,他颈侧的曼珠沙华纹路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浓雾,众人惊觉那些黏在皮肤上的水珠根本不是露水——数以万计的半透明蛊虫正在晨光中舒展口器,每一只虫腹都闪烁着与虎符铭文相同的暗金色光泽。
苏瑶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她看见卜凡染血的衣襟下,三枚棋子形状的凸起正在皮下游走。
父亲临终前那句带着血沫的耳语,此刻突然有了新的重量。
当第一只蛊虫振翅扑向卜凡的咽喉,薄萱的银索在浓雾中绷出弓弦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