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弦响,箭似飞蝗,向高怀亮射过来。高怀亮舞动大枪,拨打羽箭,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啪啪啪!”雕翎箭落在马前马后,身左身右,眨眼来到土围子附近,战马一蹿上了土围子。土围子后边是弓箭手的掩体,高怀亮马到近前,弓箭没用了,吓得军卒要跑,高怀亮大枪摆开,左右开弓,一阵厮杀,南唐兵卒死尸横倒竖卧。
高怀亮精神抖擞,连过唐营两道防线,可就来到了南营门。高怀亮大喊一声:“呔!南唐兵将听着,我乃大宋元帅高怀亮,借尔等道路通过,让我者生,拦我者亡,都给我闪开了!”
战马“嗒嗒嗒”冲过去,守营门的军卒有一二百人往上拥,这个摆刀就砍,那个拧枪就刺。高怀亮也不招架,任他们随便砍,他想: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各干各的,谁手快谁就活着,谁手慢谁就死,反正胆大的撑死,胆小的饿死。高怀亮大枪“噗”地一扎,穿上三个,大枪一甩,砸倒下四个,战马原地转一圈,大枪一扫一溜风,打死十二个。其他人不敢上了,弓箭手不敢放箭,怕射了他们自己人。就这样,高怀亮冲进营门。
乐元福、马全义等人见他冲进去,急忙回城交令。
再说高怀亮进了敌营,更不好走了,帐篷挨篷帐,里边住的是兵将,哪个出来也不放过,这个一刀那个一棍,截杀高怀亮。高怀亮正打得兴起,枪不虚发,已经杀到中间。突然,营中炮号连天“叨——叨!叨!”军卒立刻不乱了,南唐军卒各收兵刃闪在一旁。
高怀亮一看,这条道挺宽绰,催马往前走。没走出十步,迎面一片火海相仿,军卒们高挑灯球火把、亮子油松,横住道路。火把举成半圆形,把当场照得通亮,就是有根针掉到地下也能看着。紧接着冲出千余人,分为长枪手、校刀手、弓箭手、藤牌手,站成三排,二龙出水压住阵脚。当中高挑大旗,旗面上斗大个“林”字,接着跑出三匹马,左右二将如凶神恶煞,当中之人五十多岁,身高过丈,膀阔三亭,面似锅底,扫帚眉,铜铃眼,狮子鼻,火盆口,暴长钢须,头带镔铁打造荷叶盔,高托十三曲簪缨,乌金甲,背弓带箭,胁下悬跨三尺斩杀剑,跨下青鬃兽,得胜钩鸟翅环上挂着一口巨齿飞镰大砍刀。真是百步威风,千层杀气。
高怀亮看罢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怎么眼熟呢?想不起来叫什么名了。怎么办?打吧!只见敌将大喊一声:“本帅无敌大将林文善在此,尔等是谁?敢闯我的营盘,通名受死。”
“啊!”高怀亮听罢,一想完了,我命休矣!高怀亮吓怕了,六年前林文善把高怀亮打在马下,眼看被杀,多亏冯茂赶来相救。今天又碰上林文善,这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怕谁来谁。
高怀亮君臣在寿州被困六年,林文善就在城外围困六年。老道于洪不常在这,他在金陵陪李煜,这边由林文善监军。这六年林文善失算了,开始认为城内有几个月粮草断绝,赵匡胤不打自乱。所以,没攻城光困城。林文善的将官、军卒整天吃喝玩乐。结果守了一年多,宋军也没投降;,林文善以为赵匡胤他们带的粮草多,一年没饿死。再守几个月,果然城内断了炊烟,军卒无精打采,他以为大功告成,没过几天城内又恢复正常,没事了。
林文善不解其意,这一年多不练兵不演阵,军卒懒惰,再攻城不卖力气,打了二年没打开。林文善知道情况不妙。还得攻城,开始练兵,这批老兵油滑不行了,重新调新兵。新兵打仗经验不足,又得重新训练,和宋营打了几十次仗,每次南唐都得胜,就是攻城不开。
南唐李煜生气,连连派人询问,为何一连几年光阴攻不开寿州?尤其最近,李煜派钦差给林文善送信,拿不下寿州,误军机,耗粮饷,要抓入京城,免去元帅之职。林文善上火着急,弄不清赵匡胤为何没饿死?哪来的粮食?最近又开始调将官,选了俩先锋,攻打寿州,连日来宋将闯营,吓得林文善晚上不敢睡觉,领先锋等候在帐内,随时交战。所以高怀亮踹营,林文善得信了,带二将亮队拦住道路。
高怀亮看林文善老了,六年前见面,今日遇见不敢认了,两个元帅一城之隔,如隔万里。高怀亮害怕也没办法,往周围看看,全是南唐人,自己孤零零被围在当中,忙道:“林元帅,我乃高怀亮。”
“啊!高元帅别来无恙。”
“林元帅,请问我兄长高怀德现在何处?”
“你哥哥投降了,现在和我同殿称臣。”
“胡说!我哥哥不会奴颜屈膝。”
“信不信在你了,用不着打嘴仗。高怀亮,我问你点事。”
“什么事?”
“你们寿州被困六年,哪来的粮食?”
高怀亮心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