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猴糊弄老猴,看谁心眼多。赵美容放心地回屋去了。高君保起来,穿好衣服,挎上宝剑,带上银装锏到马棚牵出战马,挂上大枪,不敢出大门,来到后角门,刚要出去,突然有人喊他:“少爷!你上哪儿去?”
高琼回头一看,是家人高福。坏了!这家伙给我娘报信儿怎么办?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他把马缰绳松开,迎上去说:“高福你找我有事?”
高福说:“李夫人不放心,叫我看看你,看你睡了没有。”
君保说:“我不是睡了吗?”
“睡了,你在这儿?你这是到哪儿去?”
“啊!我出去有事。”
“干什么?”
“高福,咱俩好不好?”
“少爷,你待我恩比天高,好呀!”
“我求你点事能办到吗?”
“能!什么事?”
“我怕你说话不算数。”
“少爷,咱多咱失信过?你每回从府中偷着出去玩耍,我都给你瞒着。你说什么事吧?”
“能办到?”
“能!”
“我先谢谢!”说完,一躬到地。
把高福吓一跳:“少爷这是干什么?”
“你去取根绳子来,别和旁人说。”
“哎!”高福走了,时辰不大拿来条绳子。
高琼说:“用这根绳子把你捆起来,你把胳膊背过去!”
“少爷你捆我干什么?”
“我试试你对我忠不忠呀? ”
“忠呀!你绑吧!你可轻点。”
“紧不了。”
嘴说紧不了,手上加了四成力,高福受不了啦!“松点!”
“我没使劲。”绑好了,把高福拴在树上。
高福说:“松开吧!”
君保说:“别急。我娘明天离京征南,不让我去。我今晚上偷着走,先行一步,到寿州报号。今天你装不知道,明天早晨你再告诉我娘。就这点小事,替我撒个谎吧!”
高福一听咧嘴了:“我的少爷!这可不是小事呀。你走了,我不报信,皇姑还不把我宰了?不行,少爷你不能走!皇姑着急,这个谎我不敢撒。”
君保说:“我就知道你对我不忠。好吧,不用你帮忙,我也能走。”
说完,把高福的衣服襟扯下来一大块,团了个球,一抠他的腮帮子,高福把嘴张开了,这个布球“噗!”给塞到嘴里,再也说不出话了。
高琼说:“你受点委屈,明天有便宜,我娘不好怪你。今天不把你捆上,你去送信,坏了少爷我的大事;你要不说,明天我娘得给你动家法,皮肉要受苦。所以我想这么个办法,你受点屈,等我从寿州回来,好好请请你。”
高福知道上当了,急得摇头跺脚。
高君保说:“你别蹦跶出声音,叫家人看见早早把你放下。要是我娘把我追上,回来我打你!”
高福想:对呀!少爷想得真周到,为了把我摘出来,暂时受点罪吧!高福不蹦了。
高君保把马牵出后角门,把门又带上,认镫上马奔南城门。城门关上了,高君保叫城,南城门的守备认识,这是万岁的外甥、皇姑的儿子、东平王之子。守备问:“高少爷你半夜上哪儿去?”
“我二皇舅叫我办一件机密大事,你们不可告诉别人。”
“是!”守备叫人把城门打开,高琼出城门过吊桥,上了大道。
高琼心里痛快,真像小鸟出了笼,鳌鱼脱了金钩,打马如飞,直奔寿州。又怕赵美容追他,一路上马不停蹄,一直跑到玉兔西坠,红日东升,方才止步。下马歇息片刻,暗想:娘呀!我可先走了,咱娘俩寿州城内见面吧!歇够了,又上马登程。
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路上非止一日。这天正往前走:云生西北,雾长东南,“嘎啦”一声霹雷,下起瓢泼大雨,如搬倒天河相仿。浇得高君保像落汤鸡一样,又没有避雨的地方,只好冒雨前行。因为雨天心急,到了双阳叉路,他向左一拐,走差道了。
走出三十多里地,前边山脚下有个小镇子,镇口路左边有五间铺面房,上边挂着酒幌,写着四个字:“闻香下马”。高君保想进酒馆避避雨,吃完饭再走。到门前下马,将战马拴在一棵小槐树上,解下衣服推门进去,迎门是个柜台,里边坐着个老头,正在打算盘;屋里有三个客人正吃酒。酒保二十多岁,蓝布罩头,蓝衣蓝裤,腰系围裙。看见高君保进来,急忙递过去手巾把,笑道:“客爷快擦擦脸,您吃点什么?”
高君保说:“找个屋子我把衣服换上。”
“好!”酒保挺殷勤,打来净面水送过去。高君保爱干净,平时在家,浑身上下连个泥点都没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