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盘,飞身上马。五个人信马由缰地进了山环,越走越远。
周霸说:“万岁,离营好几里地了。我们回去吧。”
“山景太美了,再走几步。”
赵匡胤也是艺高人胆大,忘了这是打仗的时候,他当成春游了。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东瞧西望。现在正是秋天,满山红叶,野花芳香,两边是山,中间小道,曲径通幽。毛毛道加宽了,荒草割倒,这是老将呼延凤带队伍开的山道。两边是连绵不断的大山,人烟稀少,柯木参差,行人断绝。走离二十来里地,天交申时,是现在的午后四点来钟,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山风一吹,树叶“哗啦啦”直响,仿佛有千军万马埋伏山中。
张光远说:“万岁,咱们快回去,元帅知道准生气。再说,皇上真要是出了意外,我们担当不起。”
赵匡胤也害怕了,离营这么远,又没带兵刃,回去吧。他们刚想往回走,突然,道旁左面传来号角声,由远而近,四将急忙回到赵匡胤身旁保驾。正在发愣之时,就见眼前出现一支马队,约有二百多人。马跑如飞,旋风一样来到赵匡胤眼前。赵匡胤不看则可,一看吓得他勒战马“哒哒哒”后退数步。“吁!”张光远、罗延西也吓了一跳。
他们怕什么?眼前二百多人,全是头戴麻冠,身披重孝,腰系麻绳,左手拿着引魂幡,右手提着哭丧棒,纸幡上的纸条随风飘动。正中间,有一辆大车,车上拉一口白楂儿棺材、棺材头上贴着白纸,上写黑字,离得远看不清写的什么。这些人来到赵匡胤眼前,勒住战马,瞪眼相看,一言不发,令人毛骨悚然。
罗延西小声问赵匡胤:“皇兄,这是谁家死人了,这么多带孝的?”
赵匡胤说:“不对,死人出殡,应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哭的,有鼓乐,这伙人全是二十多岁的彪形大汉,又全是马队,鸟翅环上有兵刃。你再看看,他们拿的哭丧棒,引魂幡,是什么做的?”
四员将仔细一看,看清了,是用宝剑、腰刀、狼牙箭、铁棒制成。在兵刃上糊着纸条子,他们是打仗的。张光运说:“和谁打?怎么没旗号,能不能是冲我们来的?”
罗延西说:“不能。”
周霸说:“站在我们眼前要干什么?” 赵匡胤说:“别理他们,我们回去。” 说完,折马往回走。没走几步,号角“呜呜”响了数声,这伙出殡的齐抖丝缰,乱撇嚼环,马跑如飞,从后边冲过来,二十匹马站成一排横着走,中间是大车,把道路堵上了。赵匡胤君臣要是不躲就得被撞倒。吓得五个人各带战马躲到道旁,出殡的队伍从他们身旁擦过去。
罗延西想发火:“这伙人怎么这么野呢?”
赵匡胤不让:“别惹事,叫他们先走。”
他们回到小路上没走几步,出殡的队伍又转过来挡住君臣的去路。罗延西再也压不住怒火,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为首有个大汉回答:“我们是出殡的。”
“出殡的你们已经过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向你们问路。”
“上哪儿去?”
“宋营。你知道宋营元帅高怀德的人马扎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呀。”
罗延西刚要说,张光远给他使个眼色,罗延西的话说了半截,又咽回去了。张光远问:“你们是从哪来的?”
那人回答:“从朱叉关。”
“干什么去?”
“奉我家主人之命,给大宋营送这棺材。”
“送棺材干么?”
“我家主人说,赵匡胤今天半夜阳寿已尽,要进地狱,我家主人和他是亲戚,怕他暴尸在荒郊,特意让我们给送这口棺材。我家主人想得周到,把赵匡胤的名字都写在棺材头上了。”
赵匡胤一听,这个丧气!心想:我没死,棺材预备好了,这是谁干的?张光远、罗延西都炸了:“该死之徒,你敢咒骂我家主公!现在圣驾在此,还不磕头领罪?”说完,催马提兵刃要上去。 为首的人说:“慢着!你别上火,有仗打,来就是为打仗的。有话我得问明白,你说你的主公在此,是说赵匡胤吗?”
“啊!你敢呼唤我皇兄的名字。”
“哪位是?”
赵匡胤一拍前胸,“朕在此,尔等与朕何仇何恨?你们咒骂于我?”
那人笑了,“你来得好!有人找你算帐。”
再看这伙人“呼啦”分为左右,从后队窜出三匹马,两个保驾的,当中之人来在赵匡胤马前,说道:“赵匡胤,想不到咱们在此狭路相逢,还不下马请罪等待何时?”
赵匡胤打量来人,见来人四十多岁,长得身高体壮,往脸上看,生得凹面金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