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他眉头紧锁,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长约十五米、宽约八米的不规则土坑——这显然不是用机械挖掘的,坑壁上的铲痕参差不齐,像是被数十人用最原始的工具仓促刨出来的。
坑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二具尸体,有男有女,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孩童。他们的尸体被随意堆叠在一起,像是一堆被丢弃的破旧玩偶。最上层的尸体面部朝上,空洞的眼睛大睁着,仿佛还在凝视夏威夷湛蓝的天空。海风吹过,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副组长银德蹲在坑边,戴着橡胶手套的手轻轻拨开一具老年男性尸体的衣领,露出脖颈上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死了不到一周,"他沉声说道,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有些飘忽,"基本上确认都是梁家的人。"他指向尸体右手腕内侧的一个特殊纹身。
代柯廷——这个出身湘西赶尸一脉的瘦高男子——正蹲在另一具女性尸体旁仔细检查。他的手法极其专业,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翻开死者的眼睑,又检查了口腔和指甲。"倒是没有发现拷打的痕迹,"他的声音带着湘西特有的腔调,"死的都很干脆。"他指向尸体颈动脉处那道几乎不可见的伤口,"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是职业杀手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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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将代柯廷的黑色长发吹得四散飞扬。他眯起眼睛,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暗红色粉末撒在尸体伤口处。粉末接触伤口的瞬间,竟泛起诡异的蓝光。"用的是特制刀具,"他补充道,"刀身上应该淬了某种特殊物质。"
银德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沙粒,转向邹雪伟:"那这事儿我们怎么处理?很明显是黑龙会那帮小日本做的。"他的语气中压抑着愤怒,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邹雪伟没有立即回答。他缓步绕着土坑走了一圈,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具尸体。最后停在一具小女孩的尸体前——那孩子看起来不过五六岁,身上还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睡衣,小小的手掌摊开着,仿佛在死前想要抓住什么。
"怎么处理?"邹雪伟突然嘲讽似的笑了笑,这笑声在肃杀的现场显得格外刺耳,"事情发生在国外,又没有直接证据,"他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又是强烈抗议谴责啊?!"
银德的脸色变得铁青:"难道就这么算了?"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
邹雪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慢条斯理地抖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在海风中摇曳不定,他用手护着火,深深吸了一口。"先记着呗,"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夕阳下呈现出诡异的橙红色,"以后会还回来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笃定。
代柯廷此时已经检查完所有尸体,他站在坑边,黑色的长袍被海风吹得紧贴在身上:"那尸体怎么办?"
邹雪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靴底狠狠碾灭:"烧了吧。"他简短地说道,转身走向停在远处的黑色越野车。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在沙滩上的影子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代柯廷点点头,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几张黄色符纸。他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纸抛向坑中的尸体。符纸在空中无风自燃,化作点点火光落入坑中。顷刻间,整个土坑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却没有一丝热度散发出来。
银德站在原地,看着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的尸体,眼中的怒火比那诡异的蓝焰还要炽烈。海风呜咽着,卷起些许灰烬飘向远方的大海,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完成的复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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