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米酒的醇香和轻松的谈笑中悄然滑过。′m¨z!j+g?y¢n′y,.?c*o′m`吧台暖黄的灯光下,程慧、马姬、托马斯·穆勒和唐泽四人围坐,杯盏交错间,话题从异国见闻聊到修行趣事,再落到刚才那对年轻情侣和深夜推销员的唏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深夜特有的、微醺而松弛的氛围。窗外,春熙路的喧嚣已彻底沉寂,只剩下路灯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摸约有个十二点左右,这静谧被一阵急促而富有节奏感的手机铃声打破。马姬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播放着一段动感的电子乐。她懒洋洋地伸手拿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终于来了”的笑意,划开接听键:“喂?…哦,玩完了?…行行行,我发定位给你们!”
电话是剧本杀小分队打来的。显然,那场冗长的沉浸式体验终于落下了帷幕。
马姬挂了电话,对众人扬了扬手机:“他们出来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催命似的。走吧?”
唐泽闻言,没有丝毫拖沓。他起身,动作利落地开始收尾工作:将吧台上剩余的杯碟迅速归拢到水池边,“啪”地一声关掉了几盏主灯,只留下一盏角落的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如同守夜的眼睛。拿起挂在墙上的厚重u形锁,对程慧三人示意:“走吧,关店。”
四人鱼贯而出,唐泽“咔哒”一声,将沉甸甸的大锁扣上,隔绝了小店内最后的温暖与故事。深夜的寒气瞬间包裹上来,带着蓉城特有的湿冷。一行人裹紧外套,跟着唐泽熟门熟路地穿行在寂静的街巷中。?微~趣~暁.说- +追′醉*欣`蟑?节?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映照着他们前行的身影。
“不是说去吃烧烤吗?” 程慧走在唐泽身边,随口问道,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唐泽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应道,语气带着点老饕的笃定和一丝对“不正宗”的嫌弃:“市区里现在管得严,早就禁止碳烤了! 那些用煤气、电炉烤出来的,差点意思,烟火气不够,没啥好的。” 他顿了顿,带着点神秘感,“带你们去个地方。”
七拐八绕,穿过几条愈发安静、甚至有些老旧的居民区小巷,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条不算宽阔、但人气鼎沸的背街出现在眼前!这里仿佛被时间遗忘,又或者刻意避开了城市光鲜的规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复杂的香气——油脂的焦香、辣椒的炽烈、卤水的醇厚、豆瓣的发酵气息——各种味道野蛮生长,交织碰撞,形成一股令人瞬间唾液分泌的、充满侵略性的“宵夜场域”。
街道两旁,支着大大小小的雨棚,棚下是简易的折叠桌椅,坐满了形形色色的食客:有刚下夜班的疲惫身影,有兴致高昂的年轻人,也有三五成群喝酒划拳的中年汉子。灶台大多露天,火光熊熊,锅铲翻飞,“滋啦”、“哗啦”的爆炒声、老板中气十足的吆喝声、食客的谈笑声、啤酒瓶碰撞的清脆声响,汇成一首喧嚣而充满生命力的深夜交响曲。这里,才是成都“鬼饮食”的灵魂所在。
唐泽显然对此地极为熟悉,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其中一家看起来生意最好、灶火最旺、人气最足的摊子。¢微*趣/小!税¨网_ ·冕+废+跃¨渎¢老板是个穿着单外套、系着油渍麻花围裙的壮实汉子,正挥舞着大勺在猛火灶前翻腾着一口大铁锅,火光映红了他汗津津的脸。看到唐泽,老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用浓厚的川音吼道:“哟!唐老板!今天阵仗大哦!”
唐泽冲老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环顾了一下跟着自己来的八个人,又扫了一眼旁边几张空桌拼起来的大台面,直接开始点菜。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稔和掌控感,语速不快,却字字精准,仿佛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
“老板,”
“一人一根蹄花儿!”—— 这是基础配置,雪豆炖猪蹄,汤色奶白,蹄花软糯脱骨,是暖胃解酒的圣品。
“蒸笼:肥肠两个,牛肉的两个!” —— 指粉蒸系列。竹编小笼,一笼是裹着香辣米粉、蒸得油亮软糯的肥肠;另一笼是同样做法、肉质酥嫩的牛肉。
“卤拼一份!”—— 综合卤味拼盘。内容丰俭由人,但必有油亮的猪耳朵、弹牙的猪尾巴、入味的豆干、绵密的卤蛋、可能还有鸭胗、鸡翅尖等,淋上红油,撒上香菜。
“素拼一份!” —— 凉拌素菜拼盘。脆爽的藕片、木耳、笋丝、腐竹、花生米等,用红油、酱油、糖、醋、蒜泥调和,清爽解腻。
“花毛一体两份!” —— 水煮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