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水榭，富贵人家。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铺满了这片大地，天上地下浑然一色，万里洁白。湮没了一切喧嚣，寂静无音。

庭院早已是大雪覆盖，唯有白梅不畏严寒，在这遮天的雪色中平添了一份不知名的丽色。

琴声不断传来，配着婉约清扬的萧声，让来往的仆从也放慢了脚步，神情轻快，眼光流转间落在那亭中的二人，微微透着一股崇敬。

墨发及腰，眉眼如画，在这一片景色中入了画，不知是那人美了这幅画，还是那画映衬了这人间难有的绝色倾城。高低婉转中尽显了那不为人知的默契。一曲过后，相视一笑，尽染了这似水流年。

“没想到阿璃还有这般琴艺，今日我可是露怯了啊”

欧阳明日笑道，眼中的温柔让蝶衣有些醺醺然，心中有些慌乱。

“怎么？就许你做翩翩佳公子，我便不能是四艺皆通的大家闺秀了？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像夸奖呢？在你这大师面前，露怯的指不定是谁呢？”

蝶衣稳了稳心境，也不甘示弱，半是嗔怒半是玩笑道。

“好，好，如此说来便是我的错了，阿璃从来便是玲珑一般的人儿，嗯，为兄错了，还需阿璃原谅啊！”

“哼，算你有眼光”

蝶衣秀颈一擡，眼神间顾盼生辉，状似高傲道，嘴角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显然透露出她的心意。

欧阳明日在一旁瞧着蝶衣一番小女儿姿态，心中柔意更甚，整个人透着一股如玉般的风姿，半分不见江湖上盛传的那分孤傲之气，便是身患残疾，也是不掩风流之姿。

在外人看来两人间情谊流转，情愫暗生，可偏偏两人却仍是朋友相对，到底是他人相欺，还是自欺欺人都逃不过时间的验证。

“听闻四方城的欧阳城主有意聘请你为国师？”

蝶衣望向欧阳明日，状似无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哦～阿璃也有兴趣？不过才是昨日之事，如何今日众人皆知！”

欧阳明日优雅地端起青花茶盏，依旧是不改的温柔笑意，却无端地让人心神不安。蒸腾的水汽弥漫开来，掩去了眸中覆杂的神色。

“铮～”

听得欧阳明日意味不明的言语，蝶衣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连着手下的琴音也乱了章法，草草结束。

“你想知道什么？有些事我无法告诉你，却也不想欺骗你。”

蝶衣垂下头来，不去看明日的双眼。

“傻瓜~”

见着蝶衣不敢望他，难得一见的娇俏，欧阳明日如星的眼眸中也染上了笑意，对着蝶衣的语气也渐渐有了些宠溺的味道。这放在他心尖上的人儿，哪舍得去为难呢？

“只是如今世道纷乱，我虽不知你身后势力为何，却也隐隐觉得不凡，为兄所求者，也只愿你平安如意罢了~”

欧阳明日感慨道，语中也带着莫名的愁绪。

“师兄好意，小妹感谢万分，非是不愿透露，只是事关重大，不愿师兄涉入，终有一日师兄会明白的”

蝶衣莫名觉得有些感动，却是踌躇，有些东西比起众人受累，不如一人承担。心中也渐渐放松下来，就这样顺其自然就好。

“阿璃啊~”

“恩？”

“若有一日......若有一日我不在了，能否不要忘记我？”

“师兄？”

“只是假如罢了~”

“没有假如，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忘记你的，知道吗？你不知道我这样的大美人是很多人惦记的么？”

“你啊~”

欧阳明日凝视着蝶衣如花的笑颜，掩去内心的苦涩，语气无奈又包容。绵绵的情思缠缚住了心，压抑却深刻。

蝶衣一番插科打诨，听着欧阳明日看似无心的话语，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这原本唯美的场景衬托着少年单薄的背影，无奈觉得有些凄清。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要不要去当国师呢？”

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蝶衣笑了笑道。

“那依阿璃之见呢？”

欧阳明日避而不答，反问向蝶衣。

“这与我何干，我问的是你，可别想转移话题啊~”

“鬼精灵~”

欧阳明日见糊弄不过去，笑骂道。

“我....我想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