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细雨纷纷。青石泥板攀满了青苔,小雨汇成了绵绵的水流,顺着曲折的屋檐而下激起道道涟漪。绿芽初绽,带着些许初春的寒意悄然来临。雨打芭蕉,闪烁的烛火晕染了整个黄昏。街道的店铺早早地打烊了,房门紧闭,充满了温暖的欢声笑语,窄窄的巷道里,只是偶尔会有几个身影擦肩而过,行色匆匆。
臭豆腐独自一人走在雨幕里,身上的薄衫早已经被雨水湿透,发髻凌乱,双目无神,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偶尔遇见相熟的人想上前和他打招呼,他也恍若不曾耳闻一般,怔怔的从别人身旁擦过,恍若无人。在众人诧叱异样的目光里摇摇晃晃的出了城门。迎面而来的雨水让他感觉有些不适,迷迷蒙蒙的让他看不清面前的方向,几日未曾好好进食让他的大脑有些晕眩,四肢乏力,目光也变得呆滞起来。小路上到处都是水坑,臭豆腐踉踉跄跄的走着,泥水沾了一身,可他似是恍若无觉,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盈盈死了,可是他找不到赛华佗,也找不到边疆老人,为什么他这么没用?为什么他要姓皇甫?为什么他不能是简简单单的臭豆腐?老爹死了,现在盈盈也不在了,臭豆腐只觉得内心一片冰凉,他莫名感到有些灰心,如果原先还曾经为自己的身份感到窃喜,现在他只觉得排斥,功名利禄固然好,可是如果想要分享的人都不在了,那么他得到了一切又怎么样。他无力地瘫软了下来,春雨虽寒,此时却也凉不过他的心。
蝶衣撑着油纸伞,素纱蒙面,远远望着,神色淡漠。她一路从城中跟随而来,看到了这个男人嬉笑怒骂背后的深情,纵使处在对立的一面,此时也不由为之动容。她缓缓走上前,细雨沾湿了她的绣花鞋,可是裙边依旧洁白,在空中荡起阵阵波纹,带着若有若无的韵律,足下无尘,轻功已是到了一种境界。
“想要救她吗?”
蝶衣站到他面前,眼神中带了一丝怜悯。
“你是谁?我认识?”
臭豆腐擡起头望向来人,天色有些昏暗,漫天的雨水让他睁不开眼,看得愈发模糊不清,只觉得莫名有些熟悉,只是低烧让他有些昏昏沈沈。
“想要救她吗?欧阳盈盈”
“你可以救她!!!救她,求求你!”
听得盈盈的名字,臭豆腐的眼里顿时有了神采,仿佛身体里充满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原本的疲惫此时竟仿佛消失了一般。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蒙面的女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眼里是深深地绝望和希冀。
“我可以救她,可是,你需要付出一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救盈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如果我想要玉玺呢?”
“.......”
“好”
短暂的沈默之后,臭豆腐还是答应了蝶衣,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轻松,如释重负的豁达。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玉玺而来,现在他终于能够放下了,只要有她就好。看到蝶衣应允了他,想到他还能再见到她,紧在胸口的那一口气终于放下,晕倒在水坑里,嘴角还带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蝶衣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眼中覆杂难明。
夜半时分,四方城内早早就戒严了,除了打更的鼓声和间或响起的犬吠声,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而处在城中最为中心的皇宫却是灯火一片。
“找到公主了吗?”
欧阳飞鹰阴鸷的眼神落在了跪在他面前的内侍上,眼里的焦急之色清晰可见。
“城主恕罪,公主如今还没有下落,不过奴才已经吩咐人尽全力寻找”
跪在下首的人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害怕而显得岣嵝。
“都是一群废物”
“城主恕罪”
连日来尽是这些无用的消息已经让欧阳飞鹰的忍耐度到了一定的限度,看着坐下匍匐着的一群人,欧阳飞鹰愈发显得焦躁不安,手中的茶盏因为愤怒已经被他重重地投掷到地板上,撞击声在这个空旷而寂静的大殿里显得尤为刺耳,纵使平日里在城主面前颇有颜面的侍从此时也不敢上前。
“都给我滚出去~”
窸窸窣窣的告退声,房门悄悄紧闭,大殿里仅只有欧阳飞鹰一人,褪去了镇定,流露出平常不曾有过的脆弱,挺直的脊背也塌陷了下来,颓废而无力。他不敢承认心底的不安,害怕是自己的野心害死了自己的女儿,现在只当是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吧。想到上官燕的师傅似乎与边疆老人交好,欧阳飞鹰心里起了一丝希冀,内心顿时好过许多。只是想到皇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