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就听见陈妮的唱腔,江枝扶着小舟进去,给她上了药酒后就去找陈沙。
戏曲讲究的是配合丶大到唱腔丶小到眉眼的传达丶眼神的沟通丶小舟虽然饰演的是其中的丫鬟,但是缺少她,陈沙皱着眉头,总觉得哪哪都不满意。
江枝倒是看的有滋有味,她干脆就坐在陈沙的躺椅上,静下心来看这出粤剧。
这出帝女花讲述的是崇祯皇帝的长女长平公主,以及吏部尚书周兴之子周世显的悲情爱情故事,随着扬琴的加快,伴随着陈妮的那句戏腔唱出:“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生回谢爹娘。”
帝女花要完整的唱完整场,需要三个小时。
这次,陈沙难得没有喊停,任由陈妮他们唱。
随着梆子敲击丶锣鼓响起,二弦优美的调子响起,帝女花的故事也在唱腔和眼神中体现出来,不知过了多久,陈妮倒在陈关的怀里,宣告了这出帝女花的结束。
外公笑她:“那么喜欢看?”
江枝猛地回神,才发觉,帝女花已经唱完,他们都已经下台去洗漱了,而她坐在陈沙的躺椅上,自己都没发现,她竟然能心无旁骛的看完这出粤曲。
陈沙捧了花生和小酒上前,挪了张板凳坐在江枝面前:“陪阿公喝点小酒,聊聊天。”
“你血压高,还每天喝酒。”
“人生在世,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喝死了就喝死了,喝不死第二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陈沙丢了颗花生在嘴里嚼了嚼,道:“心里藏着事,会得心病,不能说的话,就用酒送下去。”
江枝看了眼陈沙。似乎是在琢磨他的这句话,然后低下头,端起酒浅浅的抿了口,白酒是辣的,刺激到喉咙跟火烧一样。
但是酒入肚的瞬间,头是发麻的,很短暂的爽快。
酒杯放在桌子上。
陈沙忽然问:“姓周的,他知道你来了这里吗?”
江枝顿了顿。
她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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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美国高层住宅内,这里是出了名的安保环境好的富人区。
落地窗前,男人长身而立在深灰色的地板上,面色冷峻,眉头微微蹙起,随后单手解开袖口,许特助走到身后,边替周淮律捏住衣角,方便他脱去西服,边重覆刚才那句话:“王妈打电话给司机,说是太太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许特助把脱下来的西服搭在手腕处,然后把怀表解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入高级丝绒的软盒里。不怪他轻手轻脚,但凡他稍微醒目点,都知道这个怀表价值不菲,他需要从秦朝时期开始攒钱,不吃不喝,才能拿下那条链子。
“少爷,太太是不是生气了?”
许特助适当提醒他:“或许是太太觉得少爷您总是出差,毕竟婚期快到了。”
周淮律踩着拖鞋走到了办公桌前,当他坐在黑色真皮椅上时,他才无甚所谓道:“不用管,过几天婚礼要开始忙她就会回来。”
许特助只能沈默,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不好说什么,随后又记起一件事,理应要汇报道:“裴家的小姐住进了老宅,是老太太觉得怕她想不开,让她住进去的。”
周淮律拿起文件翻了翻,剑眉蹙起,也不知是因为说的那件事,还是文件里某些地方不满意,他将文件合起来,对着许特助道:“把非遗的文件拿给我。”
许特助立刻上前,从众多的文件中精准抽出一份文件。
“你刚刚说什么?”他边看文件,边问。
许特助已经习惯了眼前的人这样,他总是对别人的话不甚在意,需要你反覆叮嘱他才会把这些事情记在心上,甚至工作多起来的时候,他都需要反覆叮嘱周淮律签字,他才会落笔。
不过许特助倒也能理解,毕竟他每天的工作几乎是超负荷的,偶尔累到凌晨通宵,第二天还去开会,国内外两头跑,若是周家还多个一儿半女的,周淮律也无需如此忙碌。
许特助将刚才的话重覆,只听周淮律道:“老太太开心就行。”
许特助跟在周淮律身边那么些年,怎么会听不懂这句话的话外音,开心就好,不是真的希望你开心,而是别白白好心给出去,反倒受累折腾到了。
毕竟裴家——
周淮律吩咐道:“下个月的行程空出来一天给非遗这个项目。”
许特助被打断思绪,立刻应了声,拿起ipad在满满当当的行程里扫了眼,最终定格道:“下个月只有一天空期,是之前太太说要试婚礼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