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狼群业已迫至跟前数丈,只因其等对云枫两个尚还存在些许警惕,遂仍未敢真个至得太前,只都边继续着缓慢的移动边度量着“对手”
的情形。云枫借着月光望去,狼之身形样貌都已渐转清晰,只见得每一匹都是个头甚大,竟无一匹少于五尺者。狼儿们各个都是张着血盆大口,口内尖锐毒牙清楚可辨,依稀还能见得众狼口内时而呵出的森森白气,教人瞧来,那竟似极是一种勾魂慑魄的迷雾。云枫之心情无比紧张,身上毛发倒竖,甚至都已顾不得再有惧怕,他只是在忖度着凭自家的身手能否对付得了这么一大群饿狼(之所以称其饿狼是因为草原上的狼若非是真个饿得慌了,是断不会起伤人之念的),特别是还要首先保得熟睡中爱侣娉婷的周全,此事莫说是在现刻,便是在云枫体力精神完好无损时也是万难办到的。但是,即算此间再难,他也都要竭力而为,因为他方才发过誓,此生定不能再教娉婷受到伤害——任何的伤害。云枫已暗自决心道:便是今日我教狼儿撕得粉碎,也断不能使婷妹有毫发之损。心念抱定,便于暗中摧动起真气足贯双掌,只待狼群一番扑将过来,便与之拼掉性命。突然,一匹头顶有撮白毛且身形看来最为巨硕的狼于狼群之中“呜呜呜”
长嗥了三声,跟着,一众狼儿便尽都抖擞起精神、目湛精光,瞧势竟已是准备向云枫发动,而方才那头顶白毛之狼此番的形貌瞧来竟是比起先更显得凶恶数倍,细忖来,它定然是此中之头狼或该唤作狼王罢。云枫见群狼作势,自知决战之时至矣,当下也是凝定起十二分的心神,待与群狼做绝命一搏。只听那白毛头狼又是蓦然一声尖嗥,随之便是由众狼足下整齐划一地发一声“刷”
那竟是狼儿们将爪中利甲插入地下的声音,此举不为别个,只为一会儿扑冲时足下能得已借力牢靠而不打滑,只是这番动作之齐整却似足是平日内训练有素的精锐兵将。事至此间,云枫倒是将一切紧张惊骇之心尽数消去,心内打定,既然如何都是一死,那又何需再畏首畏尾,心中念道:想我楚云枫当年能得由宫中逃出生天而未被四叔擒杀且活至如今已算是命大矣,今日即算一死也赚得甚多了,哼,只是尔等一群狼崽子们却尽要与我陪葬,我断不教你们有一头得能生还!念及至此,再不犹豫,只略回首深情探望了一下爱侣娉婷,只在心内道了声“珍重”
便即回转,向着群狼长啸一声,挥掌便冲。群狼见云枫竟首先发动也都是一愕,但那匹头狼却端的沉着,似是经历过大阵仗,于群狼中“啊呜”
一声,众狼儿立时定神,同发一嗥叫,迎着云枫联翩扑上,利爪尖牙尽露于外间,看来是定要将云枫撕咬碎裂方可。登时间,一场人兽之战无端展开。只见那干狼儿们,虽说是群起而攻,但细瞧来却又各有分工,有攻云枫正面者,也有迂回至后实施偷袭者;有从左方冲咬者,也有从右者;有腾跃而起攻击云枫头面者,也有匍匐地下伺机啃噬足踝者。竟是乱中有秩,拙中带巧,先后顺序及各自位置绝不混杂无章。这哪里还是平常之野兽!云枫直是展尽浑身解数,施尽平生绝技,凝神应对,觑时反攻。他只觉得,此番所面对的竟已不再是一个狼群,这些狼儿倒似合成了一个整体,一番配合无间的攻防转换,足能堪比得昝占戈季清臣那等绝世高手。好在云枫造诣深厚,面对狼儿们势如狂澜之攻击尚能得勉力应付,只见其气贯双掌,见狼便拍,足下七星步法踏动不停,一时间倒也未教狼群伤到,其间还真个举掌拍飞去两、三头恶狼。只是说来却怪,那狼群中虽有成员受伤退出,但攻势不单未缓反倒更盛,且最怪者是,那匹白毛头狼始终都没有真个冲入战中,只是自在左近不停嗥叫,瞧来倒似是在指挥着战斗。细忖来也的确如此,虽说云枫尚能以掌击伤去几头狼儿,但大多数者对于云枫那等连许多武林中一流高手都难于应对的高绝掌法却都能巧妙地一让而过,举凡中者也都只是因贪功冒进咬杀云枫心切而失了防范所至,这些狼儿所以能得不断避过云枫之进击实与那匹头狼的从旁呼啸不无干系。然云枫却是一时窥探不出此中端倪,况如此紧迫关头实在也无暇去做过多揣摩,只是一心撕拼狠斗,绝不能放跑一条狼儿而使得爱侣受害。不过这番说来竟又是一桩稀罕事,那群狼儿无论向云枫攻得多凶多狠,却始终都不往娉婷那方觑上一眼,浑似知晓其伤重昏迷绝不可能逃离此间一般,又似是因为娉婷全无还手之能而都不屑去招惹。一晌,云枫终是心眼明亮,得能瞧出那一直不参与进击的白毛头狼的不对处。见得端的便即相试,先是举掌去拍此刻正迎面啃来的一狼,但眼中却是瞥着那狼王,只见那狼王又是蓦地里一声高嗥,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