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收起神弓,赶上前来呵呵笑道:“不急,海山与乌拉将来定要比父亲还厉害!”
——海山此刻竟已是泪流满面,他又再忆起了他的库素图父亲,忍不住连连抽噎着,欲待言语,却已泣不成声。直过了好一晌,海山才又强忍住哭,说道:“但是,母亲……我的母亲告诉我,我父亲是……”
“你父亲是库素图。”
一个悲凄的女人的声音打帐外传来,跟着,便行进了乃满高娃,其旁边并的是乌拉的母亲霍阿筝。海山见了,忙脱口唤了声“母亲”
这后,见到乃满高娃眼睛红红肿肿的,面上也似有许多残痕,于是关问道:“你哭过么,母亲?”
乃满高娃并不回答儿子之问,只仍续着方才话语道:“海山我儿,你的父亲不是托库烈,是库素图,是库素图!当年,我只是为了给咱们母子俩寻个安生之所,才将你说成是托库烈的儿子,其实不是……我……母亲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库素图,哇——”
说着,便大哭而特哭了开来,一边的霍阿筝急忙再来劝慰。海山又自发了半晌的呆,似乎对于母亲的哭声竟已闻听不见,只在心内叫着:我是库素图的儿子,不是拖库烈的,我真的是库素图父亲的儿子!一时,竟也是放声大哭起来。见此,乌拉母子也再忍不得了,同都涌泪而泣。帐中余众,也是为着眼前这番景象所感动了,也都禁不住挤出久违的泪水来。这边乌拉、海山、霍阿筝及乃满高娃二对母子,四个人,已然是抱哭作了一团,多少年的仇视敌对,竟豁然因着泯灭不去的潜隐久许的亲情而消散得无踪无影。☆☆☆海山母子去了,回去加兰图部了。临行时海山与乌拉约好,不论日后如何,他们彼此间都不再争斗,他们是手足兄弟。而海山之所以要回去,乃是因着他与托库烈也有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感情,不管他是否真的与托库烈没有干系,但毕竟曾经他们做过父子,毕竟是托库烈将海山养大并教会了他一身的本领。海山省得,自己必要回去的,按照汉人的说法,这便是“尽孝道”
他要伴着托库烈度过其最后的余生。海山答应乌拉,早晚一天他都会重归扎兰的,因为他已坚信自己是扎兰人、是库素图的儿子。乌拉也坚信海山必会回来的,他们无须歃血为盟,因为他们彼此信任、心有灵犀,因为他们是兄弟。离别时,兄弟俩又都流下了泪来。乌拉望着海山,海山也望着乌拉,渐渐的远了,但两人都不愿将目光他移,直是一瞬不瞬,彼此注视,再无旁的言行,直等得眼前消失了对方的踪影,这才终于又痛哭起来。乌拉与海山虽又分远了,但他们的心却必将永远牵连一起,千里万里、十年百年,永都不再分开。☆☆☆“你们也要走么?”
乌拉的小脸上显着惊疑难信的神情问道。云枫却是一脸无奈与愁苦,他本不愿这么快便跟乌拉言说他与娉婷欲回转中原的事情,乌拉才刚经历了亲骨分离之痛不久,但是,一经思念到中原的一干亲朋的安危(他尚不知童未泯等落入了昝占戈手中后将会怎样)以及那桩武林要务(干将莫邪剑一事尚未了结)还将留待自己去解决,再加上许些对中原家乡的思念之情,便不知由哪里来了勇气,竟真的开口与乌拉辞行了。说完后,云枫自家也觉得自己委实太过狠心了一些。乌拉眼中满是乞求,虽不再言语,但瞧得出,他实在希望云枫能说一句“不走了”。云枫面对乌拉的一副苦苦神情,竟再难有丝毫言语,一时也是哽咽了。倒是娉婷显得颇为坚强些,只一边安慰乌拉道:“好乌拉,莫要难过,我与你楚云枫安达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待我们将事情办理完了,自然还会再回来找你的,那时侯,我们便永远陪着你,再不离开了,你看可好?”
她说这话时,不觉拿眼瞟了一番身侧的云枫,原来这便也是他与云枫两个的最大的愿望,他们实在希望,待这些繁碎之事一得处理妥帖,便真的双双携手塞外,一生再不入关,只在草原上逍遥快活,作一对鸳鸯眷侣。乌拉只是有些狐疑道:“你们……真的会回来么?”
娉婷愕了一下,她说会回来也只是与情郎的一个美好的梦想,但并不知是否真的便能够回转来,需知那世事便如浮云般变幻莫测,又有哪个能真正料得准以后?有谁个能担保,待干将莫邪一事完结之后又不会生出来别的事情呢?武林中本就是多事的呀!但最终,娉婷仍是坚定地点了下头,回应乌拉道:“姊姊跟乌拉保证,我与你楚云枫安达一定会回来的,你既然相信海山,便也应信任我们。”
乌拉听了忽而一笑,那笑容实在是天真烂漫的,点首道:“是的,乌拉信任你们!楚云枫安达,你一定要与娉婷姊姊回来啊!”
云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