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龙道:“啊,是这么的,盟主。”
当下,便将话茬扯开去了一边,只是说丐帮而今在他的领导之下已是比往日“壮大”
许多,半年里已有数十的江湖门派投归过来(自然并非真个投归,还是慑于俞百龙之淫威),此番的丐帮已早就不再是昔日的那个只是雄踞于洞庭湖而弟子散布天下的丐帮,而是跃然成为真正的势力遍布天下的强大帮派。一时又再称颂起云枫英雄少年、武功高强,方才出道不久便被武林众家推举为了盟主,实在难能可贵,现时便已能如此,日后自不消说,定可有一番大好的作为。一番言语险些就要将云枫夸赞到了天边儿去。这后,俞百龙却又再将云枫与自己论到了一起,说他们两人实在有着太多相同之处,如今说来,就好比是这江湖之上的两头不同于凡众的猛虎。云枫只听得俞百龙似乎话中有话,却又是忖度不出其中“深意”
于是便道:“俞帮主究竟有些什么事务,还请直言明白的好,云枫拙笨,似你这般的打哑谜,云枫可是难以懂得。”
俞百龙微得一愕,面上稍作抽搐,继而忙又堆上一副欢言道:“啊哈,楚盟主果是个爽快人儿!好罢,那么俞某也就不绕弯子了。哈哈,其实俞某方才所言也多少已经点出,你我两人实在是各自在江湖上顶着半边天的,这两股力量都是轻易难以撼动,若说是彼此真个火并起来,怕不要弄得个两败俱伤的呀!如此也就罢了,若万一再教了旁个宵小得着了便宜,那岂不大大的不划算了么!所以,依着俞某,咱们实在是秤不离砣、焦不离孟,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听得至此,云枫方始了然到俞百龙将自己请来的真正用意,那不过是想与自己“讲和”
至于那童未泯等一干亲朋,实在是他俞百龙用来作备用的要挟的筹码。想来此间云枫若是对于俞百龙之话不予理睬,那么即刻他便要搬出童未泯等了。云枫只在心内再三斟酌考虑着,一时且不答言。然而娉婷却是憋不住嘴的,见云枫无语,只道他时下已是没了主意,于是便冲着俞百龙骂道:“俞老头,怎么说你也还是这江湖大帮的一帮之主,曾经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如今却想出这等小人手段,就不怕损了你家颜面么!”
俞百龙自然也省得娉婷所骂便是他拘留童未泯等人之事,然却又强装作不大理解的形状,还只是笑颜一副地道:“陈姑娘所言,俞某却不懂了,敢问俞某欲联合楚盟主一同统一武林这究竟有何不妥?哼,想我武林之中各家门派几百年来争斗不断,不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领首者么!我们本来都是刀头舔血的江湖好汉,然而每番一得遇了朝廷中人便要尽力礼让,这究竟为着什么!哼,他皇帝老儿以为天下是他一个人的,教所有人都得听从于他,自称万岁!哼,他能做得皇帝,咱们便做不得么!试想来,若是将这一尽的江湖门派、武林豪杰们联合一处,他区区一个朝廷,还真难说惹得起咱们!”
云枫听得这话,心内不觉大惊,暗叫道:天呐,此番怎的又多出了个“陈理”
来,原来他俞百龙之目的也不过如此!念及这里,却又不禁苦笑,暗叹道:啊,不知这做皇帝究竟有什么好,竟引得这许多人都发了癫狂!一旁之娉婷,这刻也是从俞百龙身上瞧见了些许自己爹爹昔日的影子,免不得也是一个惊悸,想到父亲便也正是如同此间俞百龙一般,为着皇帝美梦而如痴如狂,而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内直是好一番的苦闷。一忽儿,俞百龙不知楚陈二个真正心思,见他俩都是沉默不语,只道其心有所动,于是便又朗声念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此举旨在进一步打动云枫娉婷的心意。云枫听得俞百龙竟将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满江红》中的一段拿来乱用于此间,只觉得好生哭笑不得,一时却还是无语,只是鼓着气瞪了俞百龙一眼。娉婷却是知晓情郎懒怠答理他俞百龙,于是便代语道:“哼,俞帮主竟也知道岳武穆的诗词。只是这顶好的词句教你念来,却是不免易了义呀!”
俞百龙听了这番奚落,面上大窘,隐现愠色,待要放怒,却又强自止住,只回道:“啊,俞某本来行乞出身,没念过些书,于前人的诗词自然不能理解透彻,不过料来此间,俞某自家的意思还算是传达得清晰了罢。”
云枫娉婷竟是不约而同地轻发一哼,神态上颇显不屑。俞百龙自觉时下已是占得了主动,于是便故作大方道:“啊,无妨,此等大事自然是要好生斟酌一回的。不如这么,先请盟主到后面歇息歇息,想来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也是很生劳顿了。待得晚间,养足了精力,俞某还要设宴给盟主你洗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