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百龙见云枫竟然怪绝诡绝地反击来一掌,瞧来还势头颇猛,最要命的便是自家竟是不知怎的尽将前胸大露给人,心中急是一凛,暗叫声“不妙”
匆忙间却也顾及不得许多,一口真气方才提至一半,便即将那只蓄势待发的左掌迎击而出,心叫道:成不成便是它了!此举实在是拼了老命的。却未想,便在自己那一掌拍出之时,霍觉由背上传来一股寒流,直如江水湍急般冲上那排出的左掌,并和着自家早前运注上的那几成真力尽由掌上打出。由于力道来得太过突然,俞百龙此番一掌打来,倒好象不是手掌在发力拍击而是由气力带动手臂前冲一般。却说云枫这面,本拟算着一掌即将退下俞百龙,霎忽间却觉眼间一晃,只见得俞百龙身后竟如同魑魅般地多出一条黑影,心中随之一惊。只是那片刻光景却也容不得他去细作想法,念头还未能得闪转完毕,其自家那一掌便已同对面俞百龙一掌相抵一处。蓦地里,云枫只觉对面一股极其强大的阴寒之气由俞百龙掌上打来,那势绝对远远高出这面他自个儿的力道。二力交并之下,那股寒劲竟是生生将云枫掌力反撞而还。云枫骤出不意,根本及不得运功卸劲,只待要强力顶住,却是如何能够!在勉强接住了自家那反撞回来的掌力而后,却是再不能承受住那股强大的寒劲,只觉掌上立时如同触了雷电一般嗖地穿上来一股寒流,倏然便袭至臂根处的天泉穴,眼看便将贯入左胸天池,云枫危机之刻灵光乍闪,急将全部内息运注到胸间,以全力护住心脉,其他的再不多顾。同时的,足下也是借着对面传来的那番大力在地下一蹬,仰身向后飞去,以此也好再减少一重身上所受的压力。娉婷本待在一边准备欢庆爱郎取胜,却忽而见得俞百龙身后凭空多出个人,心中大骇,跟着便发声大叫:“枫哥当心!”
只是这一呼却是刚好与云枫俞百龙双掌交并是在同时间,如此,那呼声却是无端给那二掌触碰下所发的砰然暴响给掩盖了去。——其实,便是云枫听得了那声呼叫,却又能如何呢?接着,娉婷便见到爱郎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倒飞出来,口内还似喷射出一股长长的血箭!登时间惊悸万分,撕扯着嗓子急叫声“枫哥”
便即提劲冲将过去,疾将双臂一展,迎向云枫身躯,欲将之从空中卸下,却不料那边的力量竟出奇的大,一卸不成,反还被一并撞飞了开去。但也正因着如此,才又得以为云枫解去了许些压迫之力。云枫娉婷双双落下地来,娉婷倒是无碍,只是吃了一撞身上略有痛楚;云枫却然是情况不妙,虽然还有生气,却只是仰倒在地上抖缩着,口内不住汩着黑血,如此还要赖于那几番的卸力、转力所至,不然此番怕不早已是呜呼哀哉!娉婷见得爱郎情状,紧忙爬上前去查看,哭喊道:“枫哥,枫哥,你怎的了!”
手掌一个触碰下,只觉云枫通体寒凉,再见其面色,于瞬间竟又转为深紫,心内着实一凛,脱口惊叫道:“哎呀,是寒毒!”
同时的,竟是不由自主地顺目向着俞百龙那方瞥去,这一见之下,更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直是失了本来的声音呼出一“啊”
听来竟好象是瞧见了何等极其吓人的鬼怪,险些便要给骇懵了神。你道娉婷原何如此恐慌?不为别个,她竟是一眼认出那个方才在刹间由俞百龙身后如幽灵般闪出的此刻正端立那方的一脸诡谲笑意的人却正是她的师父魔人季清臣!——季清臣虽然并非什么鬼怪,但在许多时候,委实比真正的鬼怪还要教人触目惊心、教人毛骨悚然。娉婷见了季清臣,一时竟是再不敢言语,一尽的举动也都停了住,便是面上的表情也似乎都已僵住。季清臣却只是阴着脸面压着嗓子磔磔一笑,先是有意无意地举手在俞百龙那肉乎乎的肩头轻抚了一下,那俞百龙便即不知怎的竟一猛子斜跌了开去,直是撞翻了早前用来招待云枫娉婷两个的那进桌凳茶点,样子颇显狼狈,然而待他站立起身时,面上却并未有丝毫愠怒之色,只是恭谨地向着季清臣那面略点了下头,似足一个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孩童在向大人家默认自己的错误。季清臣却也不去理会俞百龙,只拿眼角斜睨了一下,便即朝向娉婷,笑言道:“臭丫头,没想到会是我罢,嘿嘿嘿。”
这时间,云枫也是回转过来些微神志,听得季清臣那一语,便缓缓将眼张开,定目一瞧,少不得惊骇,竟是硬拼着那一口虚弱的力气喊了声:“是你!”
这后,眼白一番,又再昏厥了过去。季清臣瞧瞧娉婷怀内半死不活的云枫,再又打量一回尚自怔愣着的娉婷,又再是一个阴恻恻的怪笑,继而又似发出一声轻叹。跟着,只见季清臣探手入怀,在衣内摸索片时,取出一只暗灰色的瓷瓶,也不言语,只将之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