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季清臣见得这白髯老人,不免也是一怔,随后哼道:“你这老东西怎的来了!”
白髯老者笑答道:“丐帮今日恰逢盛典,凭我与他们上任帮主老熊的关系,小老儿我岂能不来趁趁热闹!哈哈哈,更何况此间还有你这么个老相识。”
落雁听说白髯老者自称与对面季清臣是“相识”
而且言语上还颇显亲和,心内自又一紧,连连叫苦,心想:这可不是坏了么,本来他一个人我便已不是敌手,而今又来了这么个怪人,看来身手也不在那前辈之下,这该如何是好!然而,一时见了季清臣面上神情,只觉他似乎对于那白髯老者的到来并不如何欢迎,反还存有着几些敌意似的,不免心内又狐疑难定,究竟不知白髯老人是敌是友。只又听季清臣哼道:“你个老家伙倒真会赶时候,什么热闹不好趁,偏来这里搅和!”
白髯老者道:“你来得,我便来不得么!嘿嘿,老怪,故人相见,何必显得那么生冷,教小的们见了,不是笑话么!”
那边季清臣并不答言,只又是一哼。白髯老者只好又道:“啊,上次在小兴安岭一别,也有个把年头了,不知你武功又有长进没有?”
季清臣道:“正要找你讨教呢!哼,倒要看看你那怪拳还能厉害到哪去!”
白髯老者笑道:“打量你也没什么长进,都开始为难起小孩子了,哈哈哈。”
季清臣气道:“那要打过才知道。哼,洞庭老儿,你不来则罢,来了,咱们便该好好算一笔账!”
听得这话,落雁心中倒是灵机一动,又再转眼细望向身侧的白髯老人,寻思片刻,霍而惊喜道:“啊,前辈,你是、你是洞庭怪……啊,洞庭仙叟!”
他只觉唤“怪叟”
颇显不尊重,这便换了个“仙”
字。白髯老翁听了即又被引好一番大笑,说道:“你这娃儿倒有意思,怪叟便怪叟,哪里又成了仙叟!哈哈哈哈。”
一时又再看看落雁,颔首问道:“你是云枫的朋友?”
落雁听老人提起云枫,语气又很是平和,料定他必也与云枫相识,于是心内大宽,轻笑着点了点头。白髯老人应道:“好好,是,我便是那洞庭湖上的不死老儿,哈哈,小友,你且先退开,待我与这姓季的耍两下子。”
落雁听得蓦然又是一惊,冲口道:“什么,前辈,你说他、他姓……”
洞庭怪叟茫然应道:“是啊,怎么,你还不知道么?嘿嘿,他就是那江湖上臭名昭彰的季清臣大魔头。哈哈哈,什么魔头,我看就是个馍头还差不多。”
见落雁似被骇得有些木然不知做答,于是又笑道:“小友,没妨碍,怕他做甚,你方才不也与他战了半日了么,真有那么厉害!嘿嘿嘿。”
要知道,落雁在不知季清臣身份之时,虽见其武功高强,却也还敢凭着几分少年盛气斗上一斗的,但而今一经知晓,不禁心胆皆寒,只为方才那一干大胆而冒险的行径而没有命丧黄泉连叫侥幸。其实,世人皆有如此弱点。便好比是在不晓得对方身份之下,吟诗对奕、把酒言欢甚至把臂相揽称兄道弟,可以与对方做任何放肆大胆之事,然而忽有一天知道对方乃是皇帝老子的时候,曾经的一干情状便再也不敢为之了,就算是有心如此,行动上也都是难以做出。却说季清臣让洞庭怪叟着实奚落一回,心内颇觉不畅,当下便道:“洞庭老儿,要打快打,说那许多废话!”
洞庭怪叟呵呵一笑,回道:“这便来,猴急什么,统归你也不是对手!看打!”
说时,身形一晃,霎眼间便自落雁眼前消失不见。再看时,那季清臣已和洞庭怪叟斗在了一团。且说云枫等人杀出丐帮总舵赶来竹林之时,老远就听得有人打斗,一时,云枫娉婷只道定是落雁被季清臣困住,于是便相催众人紧行,前去解围。怎知道,到来近前,却见落雁竟与一群丐帮弟子怔愣地踔在当地,并不打斗,而另一方却有两人浑斗一团。娉婷认得真切,那相斗二人其中之一便是师父季清臣,而另外一个,一时却又辨认不清,只是见到一团白影在眼间晃悠来去,很似曾相识的感觉。一边云枫也大有同感。倒是童未泯眼睛雪亮,一下便即认出是洞庭怪叟,当即轻唤道:“噫,四父(师父)!”
听语气,似乎还有些不敢肯定!不过,他到底还是洞庭怪叟亲传弟子,只一稍辨形状,就认出人来,想来举凡两个人相处久了并彼此间有了浓厚感情,无论此后分隔多远多久,只要一得朝面,不管处在什么情形之下,也都绝不会认错。云枫娉婷听得未泯那一声呼唤,也同都恍然大悟,其身后武当三侠也一并跟着认出,几人就不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