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夜风灌入裙摆,鼓起的弧度仿佛要将她吹散。
许珩眉心蹙紧,一刻没犹豫,迅速没入电梯里。
回到家里,他什么也顾不得,径直走到阳台,握住温漾的手腕,拉进客厅,不规律的心跳才慢慢稳定下来,他皱着眉道:“阿漾,不要这样站在阳台,这是租房,没有封窗,哪怕有栏杆,也很危险。”
温漾听着哥哥熟悉的训诫。
脑海里不断闪回着女人回过身朝哥哥笑起来的样子。
——“如果能结婚的情况下拒绝了你,我想……”
——“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应该不是你……”
她忽然弯下身,端起客厅里摆放许久的甜品,呈到哥哥面前,问:“哥哥,你饿不饿?”
“是芋泥雪贝蛋糕,甜的。”
许珩眉心轻微拢起一点,嘴唇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婉拒的姿态。
但下一秒,温漾很生硬地将蛋糕放进了他的手里,然后转过身去拿玻璃杯,“哥哥,我给你倒水喝。”
仿佛逃避般背过身去,没有再看他,也杜绝了哥哥其他的选项。
许珩沈默了片刻,坐了下来。
温漾端着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放到了他面前。
空气莫名安静下来。
几乎落针可闻。
明明很熟悉的两个人,只是因为一句话——一个错误的丶荒唐的丶与世俗相悖的求婚,变得陌生僵硬了起来。
良久。
许珩垂下眼,将手里的蛋糕放在了桌上。
哥哥还是不肯要。
温漾视线落在桌上孤零零的终于还是被遗弃了的芋泥雪贝蛋糕上,指节无意识地收紧,泛白。
“阿漾。”
许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掩的疲惫与无奈。
“哥哥。”
温漾回应着,视线却慢慢失焦,空茫地望着某处。
“这些天哥哥比较忙,一直没时间和你说这件事。”
他擡起指节,按了按眉心,道:“阿漾,你的人生还很长,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
“她是谁?”
温漾突兀地问道,打断了哥哥的话音。
许珩松开眉心,擡起眼。
“她是谁?”
温漾很平静地重覆了一遍。
有些奇怪。
明明是自己在说话。
然而说出口时,却听见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一个久违的如何也忘不了的声音。
是……骆修凌的声音。
连同每一个音节都完全一样。
仿佛站在这里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骆修凌。
而他正一字一句地逼问着。
她是谁?
他走上前,垂下的眸底变得深谙,扣着哥哥的手腕不断收紧,视线一瞬不错地紧盯着对方,第三遍重覆:“她是谁?”
“阿漾?”
温漾微微怔楞一瞬,而后松开了握着哥哥的手,往后退开了一点距离,说:“对不起。”
她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掌心,在某一刻,它好像变了模样,从白皙纤细变成了修长的带着薄茧的。
五年了。
她以为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个人,就好了。
但好像不是。
她其实从来没有摆脱掉他。
他一直就在这里,在她的意识里,从未离去。
或许在很早以前,就潜移默化地刻画进来,而她尚且不知道。
有一日,她会变成她最害怕的那个人。
“她是我公司的同事。”
许珩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大约又觉得并没必要,于是没再说。
温漾点了点头,仿佛听进去了。
“阿漾……”
许珩这次说得很慢,“无论以后如何,哥哥都会一直照顾你,并不会因为……”
顿了一下,他的嗓音有些哑,仿佛砂砾摩挲的粗糙干涩,“不会因为哥哥跟别人结婚就不再照顾你,所以你不需要因为担心这件事,而再说这样的话。”
“哪怕……”许珩微微偏过头,没有再看她,“哪怕你和其他人结婚,哥哥也会一直照顾你。”
最后一句话落下。
客厅里再没有一点声音。
暖黄的光像一层柔软的光晕,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