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涌上心头,化作疯狂的刺刀,替纪斐言挣开?了绝望的桎梏。
“放开?!”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刹那,休息室的内毫无征兆被人推开?,纪斐言的目光就这么与纪怀星在半空中?相撞。
身体陡然间冰凉。
室内的温度降至冰点。
然而纪怀星却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始终在沈燮安身上,声音里带了一丝罕见的颤抖:“沈燮安……”
“怀星?你怎么来了?”沈燮安从沙发上起?来,惊慌失措地望着来人,“你不是上台……”
“我?不该来,是吗?”纪怀星注视着眼前这一幕,突然间就意识到什么,语气里有?着彻骨的悲凉,“沈燮安,你爱他?”
“我?……”沈燮安动了动唇,竟是一个字都解释不出?。
还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加真实可?信的呢?
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只是徒劳。
纪怀星咬了咬牙,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眶早已红了一圈。
“十二年……我?以为熬过了七年之痒,我?们就能走到最后的。”
“继续骗我?不好吗?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
“我?已经配合你演了这么久的戏。我?告诉我?自己,只要你还没有?僭越,还选择对我?隐瞒,那么在你心里,至少?这十二年感情?,还是占有?不可?动摇的分量的吧。”
“是我?天真了吗?”
休息室里死一般的沈寂。
沈燮安的手指被捏得泛白,纪怀星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脏上。
隔着一步的距离,他与他站在回忆的两?端,看年月倒放,他只记得结局,而他还记得开?始,和这一路走来的种?种?。
其实,他们之间早已不再对等了吧?
可?是沈燮安,你还记不记得最大的心愿是我?能够平安?你还记不记得,上辈子在我?死后,你曾怎样?疯狂地思念我?。
原来情?到深处,是会让一个人筋疲力竭,将热忱转移给另一个人的吗?
“沈燮安,你早就厌倦了吧。”纪怀星露出?一抹苦笑,像是在嘲讽沈燮安,更在嘲讽他自己。
可?笑他到这一刻还在等,等沈燮安说出?一句挽回的话,等沈燮安解释,哪怕只是编造谎言,只要编到无懈可?击他就会相信。
然而沈燮安什么也?没有?说。
是他的报应吗?
出?道?十二年,他藏匿起?自己的脾气,磨去自己的棱角,只留下耀眼的光芒,他努力维持着沈燮安心中?的完美人设,试图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缺点的圣人,将爱情?永久保鲜,最终却还是失败了。
虚伪的面具换来虚情?假意,也?许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沈燮安,你放心,我?会成全你,不会纠缠你。”
“我?们……就此分开?吧。”
十二年感情?,终于走到了头。
空气仿佛凝结了。
整个休息室里寂静无声。
沈燮安动了动唇,本能地想要说点什么,门外却响起?一阵敲门声。
张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纪哥,该上台了。”
纪怀星没有?再看他,决绝地离开?了休息室。
“纪哥,不是说就去一会儿,怎么去了这么久?”张惇不由问道?。
纪怀星垂下眸子,没有?回答,紧紧攥着惨白的拳头,直到血管都要破裂才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体面。
走廊的横幅印着这场演唱会的名字:永恒爱恋。
他的唇边忽然绽开?一抹自嘲的笑,问向身边的人:“其实永恒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对吗?奢求这种?愿望的人,注定?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张惇一怔,本能地回答道?:“不……还有?其他深爱您的人,他们的感情?会比你想象中?更长久。”
“纪怀星!我?喜欢你!”从舞台传来的表白穿透层层墙壁,触动了他的灵魂。
粉丝高声呼喊他的名字。
拼尽全力,只为一个人。
“纪怀星!!!”
“想一辈子听你唱歌!!”
听到这些声音,纪斐言的心竟是不可?控制地颤了一下。早已习惯被热情?包围的他,在这一刻依然不免感到动容。
此起?彼伏的声音化作汹涌的热浪,不断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