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出声阻止:“太子且慢!这魔剑铸成,还欠一件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龙阳问。
“还需要一只道行上千年的天狐的九条狐尾。”
正与龙葵窃听的苏槿霎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起来。
龙阳怒道:“这是为何?你当初并没有说这些!”
方士回答:“太子请先息怒,这件事情微臣也是才想到,这魔剑极阴,所以需要以极阴之物的血肉所铸,这狐妖本就属阴,而修成正果的天狐更是阴煞之至,炼出的魔剑自然也是强大至极。不过,还有其他东西可以代替……”
“……那是什么?”
“是太子的至亲血肉,若这血肉之躯投入这铸剑炉中,也可炼出真正的魔剑。”
此时苏槿可以感觉到手下龙葵的身体变得和她一样的僵硬。
龙阳失控地揪住方士,怒吼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去死吗!”
方士冷静地回答:“这就是历代君王封存魔剑的原因。”
龙阳脸沈了下去。
“不过,太子,这并不是毫无转圜的馀地,这几天经过我多次探查,已经可以确定天狐的方位了。”
“在哪里!”
“就在宫内。”
“宫内?!那我现在可否派人去捉拿?”
“太子请稍安勿躁,这狐妖生性诡计多端,且善化人形,肉眼根本无法看出与常人间的区别。而这天狐又是六界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要想捕捉并取下九尾并非易事,但是,有样东西却可以使妖物现形。那就是太子你的鲜血。”
“只有太子你纯阳之体的鲜血,才能使那狐妖现形!”
“好……我一定会捉到那只狐妖。”
苏槿拦住了想要过去的龙葵,丢下了一句:“公主殿下……我先回去了。”便脸色苍白地退了出来。
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房门,苏槿趴在榻上急促地喘息,脑内不停重覆着同一句话。
龙阳不会杀了她……龙阳不会杀了她!
身为天狐,她怎么不明白断掉九尾意味着什么。
……这是要她去死啊。
想到这里,苏槿原本苍白的容颜却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不会的!不会的,龙阳……飞蓬怎么可能会让她去死呢!这丶这一定是骗人的!
可是龙阳怎么会舍弃龙葵选择他呢?
苏槿将脸埋进枕内,心里却窒息般的难受了起来。
飞蓬怎么可能会让她去死啊……怎么可能……
飞蓬……飞蓬……龙阳……龙阳……
她早就知道了,飞蓬不是龙阳,龙阳也不是飞蓬,转世过后的他们,终究不会是一个人。
飞蓬有的是冷峻,他不可能会像龙阳那样开怀地笑出来,同样,龙阳只是一个凡人,他也不会拥有飞蓬那令人仰望的高度。
但是每当她和龙阳在一起时,亲自感触到那熟悉的灵魂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盲目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就是飞蓬。
可每当她亲手传授龙阳那些飞蓬教给自己的武道时,她的内心又会清楚地说——他不是飞蓬!
她这几年的虚度只是妄想。
心中压抑地让苏槿想要杀人,她从枕中擡起了头,不自然的表情和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瞬便恢覆如常,再次挂上了大家熟悉的温雅微笑。
无论如何,她也还是龙阳的老师,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只要龙阳不做出那样的事,她便可保他们安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一切如常,苏槿假装没有看见龙阳沈重的神情,微笑着用餐,微笑着交谈,微笑着行走在这王宫深闱之间,微笑着回房间就寝。
睡下去时,苏槿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了下去,换上了平静的表情。
夜深,霜重,人心寒。
第二天,苏槿还是没能起来。
去叫醒她的玉华惊叫了起来,因为苏槿此时原本舒展的眉头拧在一起,冷汗正不断的从额上滑下,紧抿着的双唇被咬得渗出丝丝血迹,身体正在不停的颤抖着。
又是这样!
苏槿再次陷入了那种如同炼狱般的煎熬,几乎完全丧失的四感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只剩下异常敏感的触觉。
很快,苏槿感觉到自己的头颅被托了起来,某种器皿压在她的唇上,虽然嗅觉失灵,但苏槿却觉得这器皿中装着的东西一定有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