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右前方挥舞下去,高个儿子的随从还真被她砸中了手,火速弹开,呲牙咧嘴地喊着疼。
稍微矮个儿一点的随从见状立刻朝兰时扑过去,兰时一弯腰,躲过其攻势,然后伸出木棍狠狠用力一捅,就捅到了他的下腹部,随从当即滚地叫唤,哭势如同亲舅姥爷走了那般浩大。
“你…你!”
钱守仁当即后退几步,没想到区区一眼盲女子,两个大男人在她手上竟然还落得下乘!他见状,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火速从柴火堆里抄起一根木柴,顾不得疼惜怜爱地就朝兰时的背后狠狠砸下去,兰时一时无防,被他一锤倒地。
“啊——”
太痛了,爹爹,小时真的好痛。
手掌与大地直接接触,碎石划破了娇嫩的掌心,渗出丝丝血色,双膝也重重地磕在地上,尘土飞扬。
钱守仁见兰时像一只被人打落的花间蝴蝶,还意图匍匐在地,朝大门的方向爬去,他十分诡异地笑了笑,像是恶毒趣味被顿时满足一般,肆意丢掉手中的木柴,无意间将本就枯萎的白菘打出土坑。
“我说了,你跑不了的。”
钱守仁快步上前,一把抓起兰时稠密的乌发,用力迫使她直起身来,然后双手掐住兰时纤细的脖颈,仿佛只要微微用力,这花间蝴蝶就成缕缕花魂飞走了。
“小兰时…乖乖的跟我回钱府吧,我钱守仁保证,有我在的一天,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最好再给老爷我生几个大胖小子,就算是眼瞎耳聋我也照样养的起——”
兰时只觉得头皮好痛,肩好痛,手好痛,背也好痛!
眼前紧紧绑住的白布也因为大幅度的抵抗动作而隐隐有松开之势,她看着模糊不清的大门,眼泪像是开了闸般瞬间涌出。
只想着快点挣脱出来,只要逃出去,她就能找人帮忙。
对了,帮忙!白术昨天晚上已经去镇上了,自己只要在撑一会儿,就多撑一天!
长赢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啊…
“住手!放开她!”
像是听到了她急切的哀求,一道如天神般清朗的声音截断了正在兰时耳边放置恶魔细语的钱守仁,也将万千思绪飘散的兰时给吸引回来。
她努力睁开眼,试图将更多光线投入眼眶,好让她看清。
青衫长袍,长身玉立,熟悉的声音响彻兰时的脑海,透过模糊的白布,隐隐约约看到一团身影正朝自己飞奔而来。
是长赢哥哥!
徐长赢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见到兰家大门敞开的那一刻,见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半压在兰时身上的那一刻,见到兰时倔强的小脸沾满泪水和恐惧的那一刻,他是多么的绝望!
放榜结果一出来,自己的名字被人用朱红毛笔,整整齐齐地写在头名位置,他徐长赢在今年的秋闱试中考取了云州府的解元!
难耐心中喜悦,婉拒同窗的贺喜恭赞,徐长赢连招呼都没打,只身飞奔回上阳,一天的路程被他缩短至半天有馀,为的就是能早一点让兰时和兰文竹得知喜讯,好一同开心开心。
可惜天不遂人愿,再转过一个街角就要到家时,一双黑手从旁拦住了他,是县上经营寿材店的陈二牛。
“陈叔?”
“长赢啊,你快去兰家救救兰时那丫头吧!昨晚文竹没了,我帮她将她爹草草下葬后,今早便看到钱守仁便带人来抓兰时,说是要做他的第七房小妾,那轿子都已经擡到了家门口,你再不去的话就晚了!”
徐长赢顿时乱了,他来不及反应,将摔将跑地赶回兰家,刚转过街角,就看见一生之中最让他惊魂动魄的场面:瘦小的兰时被钱守仁压倒在地,纤细的脖颈下是一双粗鲁的大手,她的脸上全是恐惧,小人儿高高地擡起头,像是努力汲取稀薄的空气那般,又像是朝着天公诉说不公。
差一点点就要成功控制住兰时的钱守仁被人打断,已是不悦,他转过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推开。他一个軲辘翻倒在地,旁边两个看起来已经有点从痛苦中和缓过来的随从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
“你,你竟然敢推我!信不信我收了你们家的地,让你吃西北风!”钱守仁一张老皮脸气得颤抖,简直不敢相信,活了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上阳敢这么对他!
徐长赢视若无睹,他顾不上别人,紧紧地抱着受惊的人儿,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就像是被天崩地灾惊吓到的无辜小兽,狠狠地埋在他的脖颈汲取温暖。
“没事了小时,我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