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百姓努力干农活,靠天靠地吃饭的时辰。
白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刚刚临走时白清周的疑惑,却还是没能从美人口中窥得一毫,“莫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刚经过临水桥,迎面便碰上一个熟悉的面孔,“宁娘子,又出门去忠义侯府啊。”
白术客气地打着招呼,一位身形丰满,体态健硕的女子听到有人叫她,也笑盈盈地点点头。
她的褥裙领口比常人要宽大,额头还戴有二指宽的墨色抹额,一瞧就知道她应该刚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虽肤色白净,但细看却还是能看见那点点乌青,应该是家里小儿闹得慌,害得她也没好安睡。
宁娘子全名孙小宁,和兰时她们一样,就住在清水巷里,她的夫君乃是一家私塾的教书先生,4个月前,她刚刚诞下一个可爱的女娃,满月的时候,兰时还差白术,以徐府的名义给她送过十只鸡蛋。
跟两人打完招呼,孙小宁便开始吐苦水:“侯府的谢主母就快要生了,我几日都得赶去准备着,你们懂得,王公贵族达官贵人,比咱老百姓精贵多了。”
宁娘子年纪不大,桃李年华,生得样貌虽不像兰时那般出尘脱俗,但也是个清丽可人儿,许是近得兰时久了,白术最是看不得伊人皱眉。
“宁娘子,这不是喜事儿吗?怎么感觉你看起来好像很烦恼呢。”
“主母诞子,当然是好事,只是…”
孙小宁也是愁得慌,恰逢四处无人,而兰时和白术又是擡头不见低头见的邻里,她想了想,拉着两人走到河边的柳树下,“我今儿跟你们说了,可别告诉其他人啊。”
兰时点点头,继而俏皮地朝她笑了笑,“放心,我嘴巴最严了,就用…用白术一个月的零嘴钱发誓。”
“小姐!你又欺负我!”
白术原本还木木地听着,瞬间捕捉到兰时竟然用她的零嘴钱来起誓,气得就要挠她痒痒,“好好好,不欺负不欺负——”
孙小宁也是被兰时的做派给逗笑了,她连忙出手将她给救了下来,“好啦,你惯会闹她。”
“谢家主母即将诞子,自然是好事,只是最近我到谢府去跟主母聊天,以解她孕期烦忧时,听闻她正烦着解决孕期口腹之欲的事情。”
“主母胃口不佳,恐对腹中胎儿有影响,可是就是吃什么吐什么,一碗饭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几粒米能留下。”孙小宁口中的主母,指的是忠义侯的嫡妻谢月戎,今年三十五,十七年前曾生下世子谢怀瑾,如今幸得又有孕,可年龄已长,有担忧也属正常。
“其实说实话,主母乃朔方女子,体魄与其他南方女子相比,已经算是健硕。只不过这一胎,大夫看过了,说是双胎,主母负担重,孕后期气色不足,所以才有了顾虑,导致我也整天像揣着事儿一样,这心啊,沈甸甸的。”
孙小宁是忠义侯府精心挑选的奶娘,家世清白,为人善良,长得也水灵,坊间大夫最喜欢给贵人们举荐的,就是像她这类的新妇人。
兰时听孙小宁说完后,故作思索一阵,然后翻翻兜,不知道从哪儿又掏出了一张字条,白术立刻就认出来了,跟刚刚她拿给白清周的字条是一摸一样,“宁娘子,我这儿有个膳方,或许能帮到你。”
“膳方?”
孙小宁一脸不可置信地从兰时手中接过字条,说来也不怕人笑话,虽然她夫君是教书先生,可她本人却不识字,一见到字就开始控制不住地昏昏欲睡,八杆子都打不醒的那种。
“你放心好了,这方子是我爹在我娘怀孕之时,费尽心血捣鼓出来的,里面的羊肚菌和太子参可以增益气血,健脾益肺。”
孙小宁头脑简单一根筋,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兰时身上会随身携带膳方,而这方子却又恰恰好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她一脸难为情地和兰时坦白自己不识字,可兰时却很善意地说:“没关系的,宁娘子只管向主母递上这方子,像侯府这样的地方,大抵都会让府中大夫先掌掌眼,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你直接把我供出来就好。”
原以为孙小宁能够独自办妥此事,她只用好好地在后面等着就行,却未曾想,蟒如牛犊的孙小宁竟实诚非常,二话不说,径直将兰时两人一同拐进了忠义侯府。
“那主母身旁的管事婆婆是我远房表婶,这差事还是她介绍给我的,主母为人良善,你有法子解她烦忧,我可不能替你领了这风头…这些都是我夫君教我的,拾金不昧,路不拾遗,我都懂的。”
孙小宁不愧是生过孩子的妇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