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孙小宁和兰时来之前,陈平陈大夫刚刚替谢月戎把了平安脉,这会儿确实还在府内,小暑很快便将人给请了回来。
见一胡须老儿进屋,大暑随即将药膳方子递给他,小老头儿人都还没站稳,连屋内多了几人都不知道,就被眼前薄薄的纸张给吸引了。
“羊肚菌丶太子参丶石斛丶瘦肉丶无花果仁…?”
“夫人,这是能滋补气血,提神养气的药膳啊,对您现在的情况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这是何人而写的,老夫定要同他交结一番!”
陈平此刻胡须都翘了起来,一双清明的双眼舍不得从纸上挪开,眼底的震惊仿佛都要将纸上的墨点给吃掉。
“陈大夫好,这是家父生前所制的羊肚菌太子参汤,方内的太子参也可替换成花胶,变换口味,效果也不差。”兰时听到陈平兴奋的声音,她也很高兴,高兴爹爹所留下来的食方,还有人能够懂它。
“不过这花胶和太子参,计量得控好,夫人如今是双胎,过补不当。”
陈平抑制着自己冷静下来,见竟是一个清秀的陌生娘子接话,顿时心中慈爱涌现,而后又重新将方子的食材与计量反覆看了几遍,最后对上谢月戎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陈平如此,谢月戎也放心了许多,陈平乃师承宫中致仕御医——顾济安,是她家侯爷亲自求得圣人,派来侯府给她把平安脉的。
小暑先一步带着陈平到厨房去炖煮参汤,然后谢月戎屏退无关众人,屋内很快只独留她丶兰时丶大暑和白术。
谢月戎婉婉地笑着,眼底甚是清明,“兰时娘子,你献来这药膳方子,于我乃及时雨,月戎感激不尽,但是,凡事有因有果,你应该还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吧?”
堂堂侯府主母,竟以闺名自称,向她道谢,就算是兰时平日以冷静着称,也不禁泛起阵阵浪花,“主母果然兰心蕙质,什么都瞒不过您。”
如果现在是在晚上,兰时眼上没有系着布绫的话,谢月戎应该就会看到她开心地眯着眼睛,水灵灵的双眼像一道弯弯的月亮,就连那小小的梨涡都忍不住跑了出来。
“少来,我算是看清了,你这小娘子的嘴甜得很。”
谢月戎骂道,要是她脸上的笑容也可以收一收,说不定一旁悄悄看着的大暑还真被她给唬到了。
兰时抿了抿嘴,将笑意给收了回来,然后红唇轻启,一句句细微的话语,如同涓涓泉水,流入谢月戎的耳朵。
朔方女子极为好客,谢月戎好说歹说想留兰时她们下来吃完饭,可都被她给礼貌拒绝了,“夫君还在家里等我,我还要回去和他一起吃呢。”
“你成婚了?”谢月戎的凤眸瞪得大大的,她估摸着兰时也就碧玉年华[1],虽然在大兖朝,女子年满十五既可成婚,可在京城里,可不是所有女子都会选择这么早就成婚的,况且兰时还未髻发。
看样子,是把自己刚刚的介绍全都忘了呢。
兰时无奈笑了笑,现在的她已经能就此疑问对答如流:“我成婚了,夫君就读太学,这头发是为了方便系布,这才散着的,夫人请留步吧。”
说完,她带着白术退出主院,大暑得谢月戎的命令出来送她。
大门外,就在分离之际,兰时突然拉住大暑的衣角,一张白皙的小脸凑向她的耳朵,还故作掩藏地用手挡住嘴,像是怕别人看到口型那般,窸窸窣窣地说了几句。
趁大暑还没反应过来,她立马拉着一旁呆楞的白术,一溜烟儿地登上谢月戎准备好的马车,跑走了,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大暑也忍不住,撒腿就往回跑。
“慌慌张张的,大老远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谢月戎此刻正在美美地喝着刚炖好的羊肚菌太子参汤,感觉身体里就像是有一股气在游走,舒服极了,可比那骚气的羊奶好喝多了。
“兰娘子刚刚说了,若是夫人的味觉仍淡,可以在汤里下一些胡椒,有温通散寒丶暖胃下气丶促进食欲的功效,不过量可不能多,需在陈大夫的指令下微加。”
“这兰时,真是个可人儿——”胡椒味辛,是珍贵之物,多出现在南方,不过幸而谢云峥在朝中地位还不算低,搞点胡椒回来不算太难。
谢月戎只觉着这心暖乎乎的,就像是这胡椒粉已经星星点点洒进了心房一般。
看样子正事儿说完了,还有些许不正经的,谢月戎瞥了一眼大暑,见她脸上贼兮兮的笑容怎么也下不去。
她学着刚刚兰时的姿势,作势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