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像是黑云压顶一般,从几丈高的房顶一跃而下,未惊起半分声响。
“你也太专注了吧,这白纸黑字的,能有这么好玩吗?害我叫你半天都不应。”
黑影窜到窗前,透过月光,徐时宽这才看清来人长相,俊俏的小脸如同染上了天边的霞色,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少女线条流畅的脸颊弧度。
她直白又露骨的打量,就这么落入眼底,眸中的流光溢彩如同月宫的光线倾泻而出,直叫他不敢直视:“你怎么又爬我家墙,不是说了这很危险的吗?”
“没事,这么多年我都爬过来了,还差这一次两次的嘛!”
少女完全没把他口中的危险放在心上,如果此刻徐长赢在此,怕是能一眼就认出,这黑衣女子正正是当初在云州府上阳县,对他们施以援手的俏皮公子哥儿。
徐时宽听了裴锦的话,忍不住腹中吐槽:还不是因为家中守卫都对你视若无睹了,要不然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徐国公府的高墙能有这么好爬吗…
“嗯?徐木头,不要骂我喔,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裴锦耳朵突然痒了起来,她擡手挠了挠,漂亮的眼睛时刻注视着窗前的男子,美目一瞪,毫不客气地警告着他。
徐时宽:…
“这么晚了,宫门都已下钥,你还出来做什么?”徐时宽蹩脚地转移着话题,在裴锦面前,他二十年如一日,如一日的拿她没办法。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裴锦随手摆了摆,双手搭在窗沿上,半个身子就像是要探进去,屋内少年一时不察,就被她轻而易举地靠向前来。
距离之近,如若毫寸,呼吸交错,如同共享,徐时宽看着裴锦的眼睛,水汪清澈,甚至能倒映出一个缩小版的他。
丝毫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凤眼骤然放大,徐时宽狼狈地后退,小腿重重地磕在凳子上,“小锦…你…”
“这么紧张作甚,之前送你的墨玉印章用着可还好?可别弄丢了,我找了好久呢!”
裴锦没注意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圆溜溜的眼睛扫视着窗前的四脚檀桌,很快便看到一枚小小的墨章藏于书后,墨色浓郁,如夜如乌,上头还雕刻着一只看起来不太成熟的貔貅,寓意辟邪佑平安。
是裴锦亲自学的,那已经是她浪费了十几块练手石,才将将刻出来一个最好的。
“放心吧,这墨章我用的很顺手。”
毕竟是某人跋山涉水亲自为我寻的,徐时宽眼神温柔,看着眼前探头探脑的裴锦,还如同儿时一样,喜欢趴在窗沿,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会丢的。”
徐时宽平日里很少笑,木着个脸,就像那他稳重不已的大哥翻版,裴锦每次见他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仿佛那书中藏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银万两那般。
见他一笑,裴锦突然就像是在御池边走着,被人踹了一脚下去,溺在里面,不想自拔。
“这,这还差不多…喏,我又给你带了新玩意儿!”
裴锦不自觉地跳着眼,扯开话题,故作玄虚地从底下拿上来一个棕褐色的汤盅,“这可是时下京城最流行的药膳,据说对男子身体好,我可是花了重金,才从别人手上买到的。”
打开盖子,浓郁的香味很快便飘散在雾凇阁里。
徐时宽还是第一次见专门针对男子的补汤,一时间倒也好奇,凑过鼻子闻了下:“有点奇怪,但好像…还不错。”
“那是!”裴锦经不起夸,漂亮的眼睛顿时弯得像明月,秀气的鼻子翘得老高,生怕人不知道是她送的。
突然,远处传来零星的脚步声,像是有人靠近,裴锦十分灵敏,连忙将盖子盖好,将手中的汤盅塞到徐时宽手上:“记得喝完,不许剩下!不然就你这几两身子骨,还不够我一拳打的。”
说罢,只觉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来不及多说,纵身一跃,便又从熟悉的地方翻身出去,比那狡猾的狐狸还要鬼灵。
虽然从小就很清楚裴锦的身手,师从骠骑大将军门下,再怎么样,一堵危墙根本构不成威胁,可他还是担心地看着,直至不见其身影。
“时宽,怎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徐时宴路过,远远地便瞧见雾凇阁还亮着灯,他背手而进,还未见徐时宽,却闻到一股香味,“学问不是一蹴而就的,再怎么样晚饭总得吃好。”
“…大哥说的是。”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
徐时宽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