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了一下桌子,差点将整理好的果子掀翻。
忠义侯府的谢世子,年龄与夫君相仿,又是堂堂世家贵子出身,谢主母的举止作派都很端正大方…想来她的儿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兰时自动忽略掉后者,只拿侯府世子与夫君做比较。
顾不上继续筛果子,她又问道:“那夫君跟谢世子比,是哪个长得要更好啊?”
“那不一样!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同一类,如果说谢世子像话本里的火焰山火,那姑爷应该就是…就是平日熬煮汤水时的温热中火,相似又不相同,各有各的优点。”
“不过单论长相,我觉得还是姑爷长得更俊一些,眉毛锋利修长,眼睛深邃,鼻骨高而挺直,嘴巴嘛…有些薄,不笑的时候是有些威严,不过小姐你放心好了,姑爷对着你,只有笑,没有凶的。”
白术还在一旁巴巴地说着,没注意到,身旁的兰时的神色已经开始涣散,原本完整可人的棠梂子生生的被她摩挲开了一道口子,黢黑的核都快跑了出来。
如果能亲眼看到夫君的脸,不用听别人说,不用靠自己摸,能实打实的看一次,那该有多好。
上回碰巧睡迟,到书房唤醒他时,手下触摸到的面庞的确棱角分明,眉眼端正,是个整齐长相。
思绪继续发散,附着在眼前十几年的纱布好似层层拨开,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影背对站着,头上乌黑般的长发简单束起,身上的那身青色长衫正是她想象中最熟悉的样子。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男人缓缓转过身来,腰间悬挂宝蓝色香囊,是几年前自己亲手做的!
视线慢慢上移,划过笔直的长腿,劲瘦的腰,宽阔的肩膀,喉间像是竖起一座陡峭的山峰,越过它,就来到了线条分明的下颌角,薄唇弯起淡淡的弧度,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夫人…”
“汪汪——汪汪——”
突然,一阵犬吠响起,沈浸在幻想世界中的兰时来没来得及看清楚男人的脸,就突然惊醒。
“乌耳?你在做什么呢?”
“快回来,会吵到隔壁邻居休息的。”
可惜,无论怎么唤,平日里最听兰时话的乌耳就是不停下,它弯腰俯身,撅起圆润的屁股,像伸懒腰一样,对着大门吠叫,时不时还传来一阵类似磨牙的声音。
而喜欢躲在门后遮阴乘凉的尺玉,也老早的跑到一旁的木堆下,就像是在避着些什么。
兰时见状赶紧走过去,跑到乌耳身边蹲下,擡手轻轻安抚着它紧绷的后脊骨,“怎么了乌耳?别紧张。”
“喵呜——”
见兰时来了,尺玉连忙转换阵地,钻进她长长的裙摆,只露出条瑟瑟发抖的炸毛尾巴,像是被闪电给电着。
乌耳又吠了几下,紧接着拱了拱兰时的膝盖,像是要将她赶走,接着原地转了好几圈,又站定在大门前,发出低沈的吼叫。
正当兰时不明白乌耳是什么意思,准备带它回屋,找点零嘴给它时,门外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请问兰小娘子在家吗?烦求开门让小爷我进去讨杯茶水呗,这鬼天实在是热的慌,小爷我走不动道了。”
徐家小宅门前,赫然站着一个墨绿锦衣的男子,他猫着腰,正在鬼鬼祟祟地凑在门缝前偷看,举止动态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柳常德十分不雅地扒着细小的门缝,光天化日之下就像是前来踩点的盗贼,只不过盗贼可不会穿的花花绿绿,生怕别人认不出他。
“去去去,看什么看,没看过讨水的人吗!”“前方我家少爷有事儿,你们几个都绕道走去!”
…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几个短褂小厮打扮的人,正在驱赶着巷子内几个零星的过路人,在他们的指示下,很快便将旁边的几条巷子给控了起来,叫人不能靠近。
徐家小宅顿时成了一座孤岛。
“开门呐,我都瞧见你在里面了,我是御史府的嫡少爷,不是什么坏人。”
坏人可不会到处跟别人说自己不是坏人。
屋外,柳常德还在不停地叫唤,期间还夹杂着几声驱赶的声音,兰时很快明白,自己是碰上了坏岔子了。
她微微拱了一把脚下的尺玉乌耳,将他们往屋内推去,白术见状也赶紧收拾好廊下杂乱的物品,招呼两小只过去。
由于是在家中,没有外人,兰时只虚虚戴了顶锥帽,没带布绫。
她没有出声回应,环顾四周,随后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