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嗓音压着熬夜的怒气:“你最好是,要是被我发现还有人——”
“我用糖葫芦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了!”
像是怕姑爷后劲大发,卫二讪讪地擡起三根手指,接着快速拾起一旁的水盆,火速溜走了。
一大早就看见这三个调皮鬼,徐长赢脑袋一阵抽痛,擡步走着,突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两个毛团。
呲牙咧嘴的,正冲着他吠叫。
“汪汪——”
“难不成连你俩也听说了?”
徐长赢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尺玉的脑袋。
当初它被柳常德甩到地上,小身子骨弱了不小,连平常最喜欢的唔叫声都少了。
曹大夫说是内有淤结,得需好好养着,但也很难同以前一样活泼。
无视了一旁还在吠叫的乌耳,徐长赢大臂一揽,就将小小的尺玉抱了起来,在它背上顺毛。
“汪,汪汪!”
乌耳见了,又心生羡慕,前爪扒在徐长赢的裤腿上不下来,墨玉般的耳朵低垂着,没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
“怎么,你都凶我了,还想要我抱你?”
乌耳听不懂,只知道自己的夥伴被眼前的男人举高高了,而它没有,便又原地蹦高了几下,伸出粉嫩的舌头。
一早就藏在拱门下的兰时忽然走了出来,她偷笑着说:“夫君偏心,只抱尺玉不抱乌耳,小心它晚上钻到你的床底刨地去。”
男人转过身去,怀中尺玉听到熟悉的声音,埋在男人的怀里喵呜一声。
“夫人可是错怪我了。”徐长赢微微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淡绿色的身影:“我最偏心的是夫人,不是尺玉。”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得兰时措手不及。
她的脸骤然变红,随即快速擡手将帷帽上的纱帘放下,隔断了那道炽热的视线。
“夫君又打趣我了。”
美人如画的面容被遮挡,而帷帽下传来却传来了一道闷闷的声音。
知晓自家夫人经不起逗,自己的万般心意还只能缓一点来。
徐长赢轻轻笑了笑,随后放下毛团,轻轻拍了拍尺玉圆润的后臀,咋呼的乌耳此刻也围了上来,小鼻子凑在尺玉的小肚子上,一拱一拱的。
“夫人这是要出门吗?”
徐长赢稳步走了过去,腰间的织金锦囊则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兰时点头,又摇摇头:“下午嫂嫂她们还要去一趟国子监,我想着下午在太学散学之际,再去义摊帮忙。”
今天是最后一次徐国公府的人出面赠卤梅水,盛南昭计划领着丫鬟婆子们去一趟国子监,顺便探望一下徐时宽。
太学那边今天也是最后一次,剩下的,白清周计划定为七日一次,直到八月中秋。
“夫人辛苦了,这次不要再去后院烧火了,你那天回来,眼睛痛了半宿,我还没说你呢。”
徐长赢一脸正色,那天晚上兰时晚饭都没怎么用,眼睛突生红肿,大夫说可能是灰土入眼,新开了几副眼贴。
“知晓了,这次我不烧火,就在旁边帮她们打打下手,或者我什么也不做,就专门等你散学回家?”
“好,这可是你说的。”
兰时打笑道,话音刚落,身边的男人则立刻轻笑着接了上来。
“如今夫人是家里当家作主的人,一诺千金,言出必行的道理自然是要遵循的。”
徐长赢说着,微微弯下身,就这样隔着帷帽纱帘,紧紧盯着兰时的脸:“夫人可要耐心等我,不要提前先走了。”
“喔…好。”
小人儿忽地转头避开那道灼灼目光,隐藏在布绫下面的眼睛急速眨着,心脏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等你就是了。”
***
兰时说到做到。
这次她就静静坐在白术为她准备的小竹椅上,在义摊的后方,看着眼前模糊的景象在移动着。
“诶,这坐在竹棚下的小娘子是什么人啊?怎么就她一个人在那里坐着?”
“不知道啊,应该是徐国公府的某位亲眷吧。”
“看起来姿色不错啊,就可惜看不到脸,不然高低我得上去好好认识一番。”
“我劝你啊,别惹事,徐国公府的人今天还在呢,再说了保不准附近还有师长夫子在排队,你别自找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
队伍中的闲话没有传到兰时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