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兰时捏扁气的“鼓包子”听后只好瘪了瘪嘴,就此作罢:“算你好运!要不是小姐拦着我,我准骂得你狗血淋头!”
正准备回屋的殷谷公听到声音,白术作罢了,可他却没有。
殷谷公鄙夷地侧过头,矫揉造作地用手掩口:“真晦气,香粉都没铺完,等会儿妙娘还要来我这儿呢…”想到这他又气急,重重切了一声后便头也不回地扭着身子走了。
“怎么会有如此讨厌的人啊,男不男女不女,那脸涂的比鬼都白,大白天的真吓人!”
白术见状也毫不示弱,立刻朝地面“呸呸呸”,边说着还边用力跺脚,将脚下所有的小人都踩死!
这时,翰竹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隙,紧接着一个小童神情畏缩地探出头来,见兰时和白术狼狈地站在门外,赶紧小声地喊了喊。
“兰姐姐,白姐姐,你们快进来。”
小砚台朝两人挥了挥手,等两人进来后关上门,他又手脚麻利地从一旁拿起半盆清水,呼得一下全撒到门上。
“小砚台,你这是做什么呢?”
兰时不解问道,大量的清水洒在门上,接着又反溅到兰时手上,冰凉的她一阵颤栗。
“兰姐姐,你不知道,那对门新搬来的人家,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小砚台甩了甩盆,眉关紧锁,一副难以言喻的样子,就差把讨厌二字刻在脸上了。
小砚台是翰竹院新来的门童,年纪小,生性开朗,平日里就帮奚仲景做点简单好上手的活计,顺道也看管看管院子,赚点碎银。
可自从对门搬来了新人,一切都变了。
翰竹院此时没什么人,该做的普活小砚台也早就做完了。
白术心里好奇,可她心里依旧惦记着兰时刚刚的遭遇,先让小砚台拿来干净帕子,替兰时洁净脸和手,接着再让他把药箱拿来。
“幸好…只是擦破了些皮,有些红肿,不然回去后我可怎么跟姑爷交代?”
白术心疼地看着眼前一片红肿,心里止不住又对刚刚的那个鼠人怒骂一通。
“不交代不就好了么,”听见她叹气,兰时擡头对她笑了笑,轻声道:“是我不小心,这点小事还是不要打扰夫君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对了,还有乌耳也不说。”
“…呜?”
趴在门槛边,细吹着凉风的乌耳听到名字,两只乌色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毛茸茸的脑袋还一点一点的,也不知道是在应和谁。
就算我不说,到时候姑爷自己也会知道的。
白术心里嘀咕,没有说话。
按照姑爷对小姐的上心程度,就算是哪天小姐多掉了几根头发,姑爷说不定比她都清楚。
丫鬟一时没了声音,兰时也不急着再去劝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感受书墨香的韵味。
可旁边的小砚台可是个出了名的话痨性子,他和乌耳一起蹲在门槛边上,蓬松的毛发实在诱人,他止不住上手摸了起来,边摸还边吐槽起来。
“兰姐姐有所不知,对面那户人家听说可是从云州府迁上来的,说是那主人家再过几年都快近花甲之年的年纪了,上京领赏的同时还不忘带一房小妾上来,真是不像样子。”
小砚台翻了翻衣兜,早上客人多,剩下的半个肉包子还没吃完,他掰了一半伸到狗狗前面,很快掌心便传来一阵酥痒,刺挠的他直乐呵。
“前几日听周围邻居提过一嘴,说那家主人好像姓钱,是丶是…是从哪儿上来的?”
小砚台语塞,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擡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挠了挠头,眼神随即落到不远处,多用于小儿启蒙用的书格上,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是上阳县,是从上阳县来的大地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