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走啊,好歹也帮我将他扶到床上啊!”
一阵冷风飘过,吹走了兰时焦急的声音,却唤不来已经跑得没影儿的人。
“夫人…”
突然,兰时冰凉的耳廓泛起一阵酥痒,身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竟双手并用,蹭着暖乎乎的人儿就开始在她耳边扒拉,“夫人,我好冷喔。”
冷?
冷字音刚落,院前大树突然抖落下一层薄雪,细白的雪花通通扑落在地上,卷起一小阵雪花舞。
兰时这时才发觉屋门打开久了,寒气涩骨,她也不由得打冷颤。
兰时赶紧半拉半抱着晕乎的男人往里走去,厚实的斗篷下摆忽地露出一只穿着绒鞋的小脚,噌的一下反踹房门。
“快进去吧你!”
幸好离床不远,拖着一个相当于自己两个大的兰时累得气喘吁吁,还没等她在床边站稳,便“咚”的一下就扔下徐长赢。
“呼!”
没了“千斤顶”的压坠,浑身爽利了不少。
兰时的床很大,上面白术还准备了很多绵软的过冬被褥,就算是整个人往上面倾倒也不会疼,就像陷入一大团棉花一样。
房间里,除了她的小钱匣,兰时最喜欢的就是她的床了。
“我都还没生气呢,你反倒还先委屈起来,还拉着大哥醉成这样。”
兰时裹着斗篷,抱着腿坐在床上,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
她哪里不懂,徐长赢分明就是气她没有第一时间如实跟他说清楚事情,在恼怒她的同时间接也将怒火发在自己身上。
“你说,是不是偷摸着和大家说我坏话了!”
兰时越想越气,朝着床上黑乎乎的地方伸出一根手指,以示训诫。
屋内只留有一只火烛静静燃烧,回应她的,除了劈里啪啦的烛芯声外,只有床上一道醉乎乎的声音:“小时…”
兰时没什么优点,就是心软最厉害,即便是生气也最多不会超过三天时间。
朦朦看着床上那道青灰色身影面向着她,嘴里还黏黏糊糊地叫着她的名字,心头上的小火苗噌一下子就浇灭了。
“算了,看在你堂堂三爷的份上,给你保点面子。”
兰时没有摇响床头的风铃叫醒临屋的丫鬟们,她伸手拿过被子将徐长赢的手手脚脚盖好,只露出头来,然后裹着斗篷就去桌上找茶水。
夜阑人静,白术准备的夜茶已经冷了,兰时倒了杯,给徐长赢将就着喝。
“嗯——”醉了的人总是不醒神志。
兰时光是将徐长赢扶起来,就已经累得出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酒量这么差啊。”
她吭哧吭哧地将人半圈在身旁,以前还不怎么觉得,如今这么一摸,才知道原来他的肩宽这么长,兰时足足要伸长了手才能将人扶稳。
“别动!”
“小时…香…”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兰时没有点灯,已经习惯了黑暗的视野,她行动起来更加自如。
只不过就在这漆黑的夜里,屋内的声音就显得异常清晰!
“你——”她张了张口,毛领簇拥着的小脸骤然通红,兰时艰难地挤出一个音节后,再也说不下去。
耳畔边低喃的温热,像一个无法忽略的存在,控诉着提醒着如今她正面临的局面。
夫君他…怎能说这么露骨的话!
被加了形容词的昵称,她的小名竟然比“夫人”二字还让人羞涩!
始作俑者仿若未觉,他扭了扭脖子,而后又往前探了几分,直到几近将清俊的脸都埋在那香软颈间,他才一脸餍足地停了下来。
果然只有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才能将与夫人的距离拉近至此。
兰时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僵硬住了,十指蜷缩,她极力隐忍颈间传来的触觉,直到浑身颤栗退去,她才找回了声音。
“…你别蹭了,痒。”
兰时认定了徐长赢定是已经醉到不能再醉。
若是在清醒状态下,他绝对不可能埋在她的颈间,像刚刚那样轻佻地说出…那种字来形容她。
这不是妥妥地耍流氓么!
下一秒,像是要印证兰时的猜想,靠在肩膀上的某人倏尔直起身来。
柔软的被子从肩上滑落,月光穿过古雅的格子窗浸洒而来,将男人的脸照耀地一明一暗,只剩下潋滟的桃花眼还在幽幽泛波光。
“夫君?”
“长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