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赢笑容一滞,没想到比起先前在门口时猜想的缘由,脑海中更快浮现出的画面竟然是昨晚自己逾矩的举动——
昏暗的房间,馥郁的酒香,清浅的呼吸声忽略不计。
小姑娘大抵是真的累了,微微嘟起的嘴唇微张,半张脸藏于被寝之下,身体蜷缩像个小球,极度没有安全感。
那一刻,一个荒唐的想法充斥着徐长赢的脑海,让他差点绷不住往日的君子模样…
盛南昭:?
半天没听见回声,盛南昭奇怪地转过头去,却眼睁睁地看着男子的头越来越低,潋滟的桃花眼半隐于黑影之下,莫名畏缩的样子让盛南昭愈发笃定她猜测的没有错!
“好啊你!你竟然真的心存想法,想要未来新娶夫人!你——”
盛南昭顿时气急败坏,噌的一下起立,抓起桌上薄弱的纸就扔了下去!
“你如今就一五一十地跟我说说清楚,要是因为回来做了个什么徐府三爷就忘恩负义,打算抛弃小时,我定跟时宴和阿翁商量,家法伺候!严惩不贷!”
盛南昭语气急促,却又字字清晰,饶是徐长赢一开始就被她的火爆架势吓了个呆,也很快抓住了此中重点。
“大嫂,你在说什么?”徐长赢出言打断她:“我徐长赢为何要另娶新妻?自始自终我的夫人只会是兰时一个,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男人神情略带严肃,斩钉截铁的语气,令盛南昭当即楞了一下。
她敛着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当真没有想要换夫人的念头?”
“我到底为何要换夫人,不对,我根本就不会换。”
盛南昭听到这话,这悬着的心算是往下放了几分。
她深深吸了口气,顺势又坐了下去,指了指底下道:“你自己看,这白纸黑字上,明明就是你的字迹,上面还有你和小时画的押!”
“这要是假的,难不成是我书白读不成。”
晚风透过半开的支摘窗,将低垂的桌布掀起半分,露出一截乳白的纸。
徐长赢捡起来,只扫了一眼,便知道手上这份东西是什么。
他微微瞪大双眼,紧接素白的指尖在信封里翻找,却依旧不见另一份东西的影子。
“大嫂怎会有…不对。”
“这,这里面就没有别的了吗?”
“别的?”盛南昭闻言,仰起头朝他手里的方向张望几分,“什么别的,这里面无非还装着别的东西不成?”
黑目快速扫了眼坐上之人的脸,看盛南昭的表情,徐长赢明了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思绪快速闪过,千百种念头在头脑中翻来覆去,来回组合。
良久,徐长赢深深吸了口气,他决定不再隐瞒。
他和夫人之间的关系,也到了需要新助推力的关键节点。
至少现在,在这个家里,他想更加明显地表达自己对夫人的爱意。
他想...
更进一步。
冬日落雪,连席卷的风都带着冰冷的寒意,盛南昭坐在暖乎乎的熏炉旁边,回荡的弦音自带纠缠不清的意味。
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觉。
这小狐狸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假结婚?
我…我香香软软的小妯娌没有了?!
“好啊你!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直瞒着我们!”
透过半开的窗户,清晰地瞧见身形修长的男子正低着头坐在座位上,双手捧着一杯袅袅雾影的热茶,半响都没有动静。
“大嫂息怒,是长赢没有处理好,不怪夫人。”
“当然不怪她,都怪你!”
一直都是兰时党的盛南昭一点儿也没客气,直接将知情不报的罪名统统扣在狡猾的小狐狸头上。
盛南昭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每每折返的时候都要忍不住重重叹口气,连早就屏退在屋外的纸鸢都听得清楚,只能默默地再往外退几步。
这事一直不解决肯定不是上策。
可当事人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都不知道呢,她一个做“嫂嫂”的在这上火个什么劲儿?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想到这,盛南昭终于停下脚步,转头没好气地瞪了眼腰板直挺挺,滴溜个无辜眼睛直转的男人。
“长赢,不论你和小时如今的关系如何,好歹我还是你的长辈,是你的真嫂嫂,长嫂如母,现在你就实话跟我说,下一步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