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沿洒进房间,照映在她眼前的时候,静静躺在床上落泪的人就像极易破碎的玩偶,她甚至都不舍得眨眼。
老天爷,你可终于是听到信女的祈求了。
白术抱着兰时的细腰,不顾形象的嚎哭了好一阵才肯停下。
她擡起红肿的眼睛,瓮声道:“既然小姐的眼睛能瞧见了,我们赶紧回去告诉姑爷吧,他肯定盼了很久了!”
“等等。”兰时拦下她,突然有些扭捏道:“夫…夫君那边,我想过些时候,单独找机会跟他说。”
白术天真懵懂,一贯是不懂男女间情情爱爱的事,她只道是兰时有自己的喜好,不愿借他人之口说这大喜事。
兰时好说歹说,才在白术对自己的眼睛好一番探究后将她按了下来,接着算着时间请人去顾府传信到庆丰楼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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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济安自己也没想到治疗的效果会这么好,竟比之前预料的时间还要快。
“目前瞧着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瞳子也有了反应,最近还是要注意日常避光,避免刺激反应,饮食上也要跟上,避免辛辣。”
白术刚推门进去,就看到顾济安正在对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小人儿苦口婆心地吩咐道。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吃食,快步走了过去:“顾神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就尽管跟我说吧,我定会好好敦促我家小姐,细心照顾好她的。”
顾济安正恼着兰时一脸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气得白发都要徒生几根,他抓着一脸认真的白术就往旁边的书案走去,“你这丫头来得正好,老夫一条条的都给你写下来,一定要循例照做!”
“好好好,我一定!”
兰时就这么歪着头,一脸温柔地瞧着眼前的一老一小。
这画面实在是太珍贵了,她如今一分一秒都不想睡着,连闭眼休息都觉得太过奢侈浪费。
思绪就这样随着微风缓缓往外飘溢,手边银质提壶正往外咕噜咕噜冒着水泡,白烟从四周的缝隙中逃脱。
上一回像这样安逸的时日是什么时候呢?
她怕是想不起来了。
是在上阳县的古朴小宅里,和爹爹和长赢哥哥一起挖土种花的时候吗?
还是在城西角的清水小巷里,同白术丶卫二他们一起就着黄冷团子,吃拨霞供的时候呢?
好像上一次的重阳簪花,也挺闲逸的…
如此想来,好像这些珍贵的回忆,都有个怎么也少不了的人呢。
兰时想到这儿,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竟将庆丰楼今日精心准备的繁花都给比了下去。
“白术,还有最新的话本吗?昨天新到的那本我追平了。”
白术:?
刚送顾济安坐上回府的马车,白术就听到兰时在问她。
她习惯性地转头看去,却冷不丁地对上一双潋滟生光的眼睛,似水波相连,波光溢闪,像是要将人吸了进去。
白术猛地转头,一边转还一边捂着鼻子,耳根处迅速蹿红。
兰时不明所以,皱眉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小姐。”白术心狂跳,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你还是先把帷帽戴上吧,这杀伤力太大了,我可不像姑爷那般月下君子,迟早有一天会忍不住的!”
“又净学说些胡话回来了。”
兰时笑骂了一句,乖巧地接过帽子戴上。
治好的眼睛可比千金,别看她刚刚好似飘了神,但顾济安说的话,她全听入心了。
不用旁人叮嘱,她也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对了,小姐,你刚刚说要去哪儿来着?”
“走,去书肆,上回你新带回来的浮光先生的话本我全都看完了,反正如今时候尚早,先去逛逛。”
当今大兖朝尚文风气丰厚,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书肆的身影。
店内经典也不仅仅局限于博大精深的四书五经,绕口难懂的之乎者也,贵族小姐们喜欢的酸化小说,抑或是波谲云诡的悬疑作品,都大有市场。
在庆丰楼里耽误了些时间,到书肆时正当正午,一眼望去,人不算多,倒是沿边的小吃档里坐满了人。
“店家的,请问浮光先生的话本今儿还有货吗?”
白术扶着兰时走进店内,刚一出声,就有一穿着干净灰白布袍的精瘦男人走了过来。
只见他皮肤蜡黄,手甲黑长,身高不足五尺,一双精明的眼睛快速地扫过周围的一切,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