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听了很是受用。
“啧,我也急啊!随姐夫上京都好些时日了,天天就只听他说在打点这个,在疏通那个,要不是这件事最后得利的人有他,我还真觉着此次是被那赵卓给忽悠了呢!”
钱守仁用力啐了一口,连着早上上到赵卓家中,没能如愿得到那尊白瓷长颈瓶的事儿都跟殷妙仪狠狠吐槽了一通,甚是较真。
殷妙仪很了解钱守仁,也清楚自己日夜服侍的人是怎样的品性,她对那些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左耳进右耳出,乖乖趴在钱守仁肩上听了会儿,等上头声音逐渐弱下时,媚眼一垂。
“老爷平日公事繁忙,你是不知啊,自从我们搬进来,街坊邻里都有不少怨言呢。”
钱守仁眉头一皱:“怨言?他们有什么好怨言的?”
殷妙仪手腕一撑,作势起身:“前些时日,我在珍宝坊里看中了好些东西,都是些精巧可人的小玩意儿,等以后啊老爷乘势封官晋爵后,就可以用来作为达官贵人间的人情往来,我这不都是为了老爷考虑的嘛。”
殷妙仪越说越委屈,小脸蛋红扑扑的,仿佛此刻擡手一掐都能捏出几滴水来。
钱守仁哪受得了她这般模样,当即瞪眼:“我的心尖肉啊,老爷我这辈子就栽在你一人身上了!”
想当初上阳县老家里的那堆女人们,她们有哪个能做到像殷妙仪一样称极了他的心意!多亏当时自己毅然决然不顾殷妙仪的覆杂背景,直截了当地选择带她上路,果真是正确选择!
钱守仁沾沾自喜,仍不忘继续道:“不过这关那些街坊邻里何事?”
殷妙仪拢了拢肩上衣服,埋怨道:“不就是买的东西多了,掌柜的好心雇了几个小工擡箱子送来,巷子路窄,挡了道,便有人心生不满,斜眼说了些小话…”
撑得有些累了,殷妙仪柔柔地叹了口气,覆又躺下,手指还似有若无地覆在钱守仁老皱的胸膛上点来点去:“他们要是只说我便罢了,可他们竟然还拿老爷的事来拿桥,说老夫少妻成天缩在屋里不出去,没点体统。”
钱守仁一听这话立马沈下脸来:“他们懂个屁,一个个仰仗着自己住在京城脚下的破落命,给我提鞋都不配!”
见人上钩了,殷妙仪暗笑了笑,追着又道:“可不是吗,一个个都是些贱命,不就是搬东西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盲人女,他们便像是看见了肉的狗一样,追着就骂了过来,吓得人家小工都说以后再也不送我们家的货了。”
“真有此事?”钱守仁眉头紧锁。
殷妙仪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真是岂有此理!欺人欺到我钱守仁的头上来了!”钱守仁呼呼直喘粗气,肉虫般的肚腩扭动得异常恶心。
突然,钱守仁灵光一闪,像是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连接上了!
他一把抓起殷妙仪纤瘦的肩膀,强擡着她起身,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盲…盲人女?”
该死的土老登!也不知道放轻些力气!
殷妙仪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大掌,嘶了一声故作回想:“话说回来,那日动静挺大,我听着响就出去看了眼,正好看见那位女子的侧颜,如今想来…倒有几分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兰时!一定是那个瞎子兰时!
钱守仁一下就对上线,耳边殷妙仪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念着,可他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没想到除了他们几个,上阳县竟然还有人也来了京城!怪不得当年刘二麻子派人在崖底怎么找也没有消息,最后更是敲了他一大笔钱后逃走了!
“好啊好啊,没想到竟然在这给我逮到了…新仇旧恨,我总归要一起报了!”
钱守仁声音不大,阴森森的,再加上屋外凄凄沥沥的雨声,不甚明显。
哼,总归是要找点事儿给这个老东西干,别以为她成天待在宅院里不知道,钱守仁近日又生起了色欲念头,三天两头就往城内有名的花楼去霍霍,一晚上过去都不知道丢进去多少钱!
连她这个以前做类似行当的人见了都眼红!
同床共枕不共意,各怀鬼胎的两人就这样伴着雨声,逐渐歇了声响,只剩下不远处的一座小房子里,一个丫鬟虚虚地靠在冰冷的门边,柴火堆里,火苗逐渐模糊…
***
“昨夜这场雨下得也太莫名了,幸亏浅眠,不然奚伯新晒的字帖就全湿了!”
翰竹院。
小砚台正一边咒骂着不作美的天公,一边手脚麻利地清扫着门面积水,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