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楞神,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好在裴锦没留意,自己接着说了:“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谁知道徐木头心里怎么想呢,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受万民敬仰,他要是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他!”
心是硬的,嘴也是硬的,可那双时刻充满机灵神气的眼睛,此刻却是泛红的。
兰时巴巴张了张口,见裴锦一副丧了气的模样,就算她平日舌灿莲花丶妙语如珠,也吐不出一个字。
“小姐,东西拿来了。”
恰巧,有人掀帘进来,原是刚刚出去的青果。
有办法了!
兰时眼睛一亮,连忙招手:“快快过来,就等你了。”
只见青果拿来一个青瓷色的小瓶子,约莫巴掌大小,裴锦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偏开了,看起来只是寻常物件,提不起兴致。
可兰时却异常激动,裴锦见了也只能强撑起精神来了句:“这是什么?”
“殿下闻闻。”兰时拔开盖子,还没凑近就已经有一股甜美的糖香,“是蜜糖!”
“答对啦!”兰时笑嘻嘻的说:“白米糕香软可口,胜在用料十足,不过很多人都因为其内在没有含馅,尝一两次后便投向口味更多的年糕去了。”
“民妇小的时候亦是如此,有一次阿爹在集市里包圆了一位腿脚不便的老婆婆的白米糕,民妇嫌米糕吃着没味,阿爹和夫君楞是哄着我都不行,最后阿爹从厨房里拿来一罐蜜糖,淋了点上去后,素淡的白米糕瞬间提味。”
兰时一边说着,手上功夫不停,前几日徐府团宴的时候,她观察到了裴锦口味偏甜偏酸,皮薄汁多的香柚吃不停口,偏油重的鸽子汤只喝了几口便停下了。
所以当她看见裴锦从竹篮子里拿出热气腾腾的白米糕时,兰时当即就让青果去准备蜜糖,想必她一定喜欢。
“唔——这白米糕蘸蜜糖我还是第一次见,真的是太好吃了!”
“能得殿下喜欢真是太好了。”
兰时猜得没错,人世间,唯有美食治愈人心,她莞尔一笑,看着裴锦开心地一口一个蘸了糖白米糕,到最后还嫌点蘸不够入味,直接将剩下的蜜糖全淋了上去,来了个“白米糕潜游蜜糖江”,才一脸餍足地点点头。
正当几人在静室里吃得正欢时,低沈的暮鼓声从远处缓缓传来,一浪接一浪的音波由远及近,提醒着人们城门即将关闭,宵禁止静,而静室外面,结束了一天修行的小师傅们正提着苕帚慢慢回房。
队伍的最后端,有一个僧侣装扮的人一歪一顿的走着,忽然,他猛地停了下来,惊愕地转头看着旁边,瞳孔迅速放大,连手里的苕帚何时摔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声都不知道。
身边一个青涩的小师傅注意到了,轻轻推了他一把,问道:“怎么失神了?天色晚还不赶紧回去洗漱休息。”
呆楞的男人艰难咽了咽口水,渐渐昏暗的夜色为他难堪的神情做掩饰:“这静室里是来了什么客人吗?前几天来打扫时都没发现。”
小师傅思考了下,回他:“这几日静室是住进来了两位客人,住持还特地让师兄们仔细小心,别冲撞了贵客,好像是哪家的夫人吧,嘶…一时间想不起名字了,好像是什么——”
“…徐国公府的三少奶奶。”
“对对对!就是那位夫人。”小师傅一拍脑袋,连连点头,他顺眼看去,半开的窗缝里,屋内三人和睦温馨,其中只有一人面朝着窗户坐着,女子巧笑倩兮,即便是隔远了见着,都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水汪动人的目光,气质温柔。
“可是三丁,住持那天提点的时候你不是闹肚子不在吗?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位夫人身份的?”
“凑巧…在庙里听其他人说罢了。”
三丁,即吴三丁。
当初在书肆时,就是兰时一行人将他贬落至此的!
“根据大兖律法,凡辱废疾者,笞刑三条,自笞二十至三十,罚银十两,而你…又是有几个胆子敢向徐国公府三少奶奶伸手?”
因一时糊涂,吴三丁不仅失了书肆做活,还被官差提去衙门受笞刑三十。
普犯杖臀,流徒杖脊,正常而言,杖臀比杖脊要轻,也更容易恢覆。吴三丁并非流刑犯或徒刑犯,是不用杖脊的。
可在衙门受刑那天,也不知道是新来的行刑官还是怎的,最后一杖时竟然破天荒的打偏了,打到了吴三丁臀部靠上一点点的位置,猝不及防的痛感当场疼得他眼泪鼻涕一块下,落下了病根,直至今日都尚未好全,只能靠在大昭寺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