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妙梦幻之感。
“爹,这么漂亮的东西,怎么我没有?你偏心!”
徐少虞纯属是看见漂亮东西就走不动道,漆盒还没打开呢,她就已经开始眼巴巴惦记起来,连带着正好坐在对面的兰时一道渴望的盯着,一左一右的,瞧得徐澜内心直发笑。
“你若也能去考进士,中状元,不用你求,我立马派人也给你打一个。”
这不是难为人嘛!
被自家爹爹无情地怼了一番,徐少虞只好咽下口水,立马化身哑巴老实呆着。
徐景升无奈地刮了一眼徐少虞,轻声斥道:“真是只长年龄,不长心智。也不想想平日里一有些什么好东西,我能少的了你的?”
同样以螺钿为装饰的黑漆宝妆盒,徐景升早就准备好了,无论女儿还是媳妇,人人都有,永不落空。
只等徐少虞出嫁那日,添在嫁妆单子上直接送到晁将军府里去。
盛南昭的那份自然早就给了,至于兰时的那份,在他们两口子归府不久就已经重新命人加急打了一个,直接送到沈香阁的小库房里去了。
可如今…徐景升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知情的兰时,好嘛,大抵是当初派人送是送过去了,可是忘了跟收礼人讲了。
“咳——”徐景升赶紧将话题重新拉回,“被你吵吵的,连正事都差点忘了,时宽长赢,你们快打开吧。”
早已期待已久的两人,此刻动作迅速一致,纷纷将面前的漆盒打开。
徐长赢刚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约半指长的和田白玉章,顶上立着一个小小的芙蓉如意,玉质脂润,通体素雅的同时,中间还夹杂着一道浑然天成的穿天赤痕,颇有意境。
而徐时宽那枚玉印则更有意思,同样是和田白玉,只不过比起徐长赢那枚自带赤痕,这枚算得上毫无杂质,通体纯白。
“嘿,时宽快看,你的印章上面雕刻着一只小鹦鹉呢!”
徐少虞眼尖,只轻轻扫了一眼就认出了上面俏立的纹样。
盛南昭立马反应过来,朱唇轻启道:“如意寓意平安大吉,鹦鹉又名为能言之鸟,寓意吉祥好运,圆满喜乐,这都是父亲赠予你们二人的美好寄语。”
徐时宽丶徐长赢立刻起身谢过:“谢父亲赠印。”
“谢大伯赠印。”
徐景升仰头大笑,但见他腰背挺直,声音嘹亮:“先别着急谢,你们俩再仔细瞧瞧底下。”
徐长赢依言,随之将手中玉章翻转,当他还在努力想看清底下的字时,徐时宽看都没看,光用指腹摸了摸便笑着自嘲道。
“鸦翎羽箭山桑弓,仰天射落衔芦鸿[1]。父亲以翎羽取为表字,还在玉章上雕以神鸟鹦鹉于我,时宽只觉背负的责任愈发重了。”
徐景升面不改色:“知道责任重那就更要时刻鞭策自己,不进则退,时刻反思。”
翎羽这个表字,在当年成年时徐景升就已经取过给他,今日只不过是补上玉印,所以在打开盒子之后看到栩栩如生的神鸟鹦鹉,徐时宽就已经知道底下刻的是什么。
而徐长赢则对此毫不知情。
“云行,出自周易的’云行雨施,品物流形’[2],愿逍遥于云端,自由自在,无所拘束。”
徐长赢缓缓擡头,对上首席上正默默欣慰点头的徐景升:“看来不用我过多解释,你已经明白云行二字的意义。”
“男子二十冠礼敬其名,这表字本应有恪己来授予你的,如今他不在了,也应当由我来办,只可是仍然迟了些。”
徐长赢细细感受着从指间传来的温润感,冰凉的触感因有人佩戴与触碰而变得温热,就像有一层油糯覆在上面。
他紧紧地将玉印握在手心,努力平覆激动难抑的心情,强忍哽咽。
这不是父亲徐恪己为自己取的名,也不是自己给自己起的笔名浮光先生,而是这个家最大的掌权人,最高话语权的拥有者——大伯徐景升对他最美好的祝愿,和最真切的期盼。
“不迟…一点也不迟…”
兰时细细品着两人的字,只觉得既好听又好记,她突然扫到一旁正静静品茶的徐时宴,眉头一挑,好奇道:“二哥字翎羽,长赢字云行,那大哥的表字是什么?”
盛南昭疑惑:“咦,小时你不知道时宴的表字吗?”
兰时直摇头:“平日也没怎么听说过,今天大伯赠印,才刚巧想起的。”
“日温曰煦[3],谓之子煦。”
徐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