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绣满了丝线,流下来红色的液体,一滴两滴,越来越多,水滴变成水流,水流变成瀑布,血红色的瀑布自空中倾泻而下,和梦里一样,血红雨水之下的不是绝望,是无数人托举的希望。河水完全变成红色,河水在快速退却,不过四五分钟,显现出河床的全貌,也是繁多眼花的红色花纹,在这些花纹之间,在河床的中央,有一扇门,黑色的门。
那扇门没有框边,不,那看起来都不像门,就是一个黑色的矩形,镶嵌在红色丝线的河床上,很突兀,不像在一个平面,似乎通向的是异次元空间。我有点眩晕想吐,这种感觉很熟悉,是第一次发现异变前几分钟的反应,我知道,这门后有更加恐怖的东西,比异变更加可怕。总策划点点头示意我们出发,我没有回头看二伯他们,我害怕变得软弱,我害怕退缩。路寻背着包拉着我,向那扇门慢慢走去;我俩才认识八天,但感觉像过了八年那么长,我跟着他,他跟着我,一直到现在,一直走着,走着。我俩没有说话,也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这次,这次过后,我一定要请他好好吃一顿,不,十顿,不,二十顿?不不不,救命的恩情可不是一两顿饭可以还完的,也许,也许人情可以慢慢还,他应该不会介意的。这么关键的时刻我又在乱想,回过神时已经在门边了,路寻问我准备好了吗,我点点头,跳了下去,身体轻了,是失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