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起,两人的关系不似先前那般诸多尴尬,唐灼夜读完毕由唐却掌灯回了寝房,进房前想到了些事,便问道,“这些时日公主寝居如何?”唐却实言凝雪公主这月馀浅寐,更有彻夜难眠的时候,口味也甚寥寥。唐灼点头,“今晚你不用当值,明日去寻蚕砂枕来。”唐却忙应着退下。
进屋时凝雪似已睡下。唐灼小心翼翼宽衣,怕弄出了声响来。待她躺下闭目入眠前,听到耳畔凝雪水润清声道,“谢谢你。”唐灼“嗯”了声算应,往日里入眠算快,今夜却如何也不得入睡,稍稍侧了脸,又觉面上发热了起来。凝雪因回长安心切,也未睡着。两个人都是到了快鸡鸣时才沈沈睡去。
清晨时荔儿已在门外候着公主,心感奇怪公主往日都早起,今儿个莫非是那阎罗面驸马爷?荔儿越想越怕,听到里面有了声响,才问道,“公主要荔儿侍起么?”
听得公主道,“荔儿,去送桶热水进来。”荔儿听了心里猜测已印证了七八,更是急怕,“公主是有了事?”
凝雪在屋内好笑道,“今儿个怎那么啰嗦?还不快快送来。”听公主声音似没什么,荔儿稍稍宽了心喊人送热水。
屋内唐灼低头坐于榻上,瞧着中间一点血红头都擡不起来,凝雪见她沙场阎罗面,私下里竟面皮薄得狠,不由得轻轻抚上唐灼的肩,“日后可别忘了日子。过会儿你且去洗澡。”
唐灼的头埋得更低,却也听话地点了点。凝雪轻轻笑了,到底还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