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策点了头道,“将军说,莫要吴王性命。他若逃了如何?”唐却皱眉,“宁要他死,也莫让逃了。”唐策暗惊唐却杀冷口吻,“此事将军付我,自有我主择。”唐却面上缓了,忙低头抱拳,“将军说得是。”
数万合力强攻了凉州一夜,吴王退路被堵,竟赶走了王景章后在宅邸内引火***,被唐策寻着时,吴王身上已着了火,浇水几番后被人缚下,吴王大喊,“牝鸡丑女,想要我降?我李展宁死不从!”
城楼上唐策和唐却遥看着长安方向,互相对视了眼,长安,是唐灼下步所指,他二人同时捏了手里刀柄,深深呼了口气。
吴王一路由数千重兵押往成都,进城之事颇为隐秘,唐灼思着凝雪颜面示意不可声张。听了吴王入了地牢,忙扔了手里毛笔便往牢里探看。却听人报来,吴王绝食,除非见了公主才不寻死。
唐灼正在迟疑时,见凝雪已经疾步走来,她笑着迎上,“何事如此着急?”凝雪咬着唇,才擡眼望着唐灼道,“阿灼,阿展进城了?”唐灼面色尴尬,点了头道,“方才入的。”她不解地望着凝雪,凝雪面色难忍愧意,“我前些日子见你信上说凉州将下,这几日便常去书房,方才见你不在,见了书信才知阿展今日入城。”
唐灼脸色一滞,还是笑了安慰她,“我先去瞧了,等打点好吴王起居,再带你去瞧他好么?”凝雪眼里含着泪摇头道,“阿灼,我知你为难。只,我和阿展姊弟血亲,他如今做了阶下囚,我只看一眼好么?”
时已近深秋,西风阵阵,吹得园内花枝满地,唐灼望了凝雪良久,才道,“好。”地牢里酷寒,唐灼又吩咐荔儿备上薄氅备上,才带了凝雪进了牢口,门前就听了铐链声响,吴王吼声震笼,“丑女”,“牝鸡”等句不绝于口。唐灼见凝雪停了步子,握了她手微微笑道,“你去劝劝,我在此处等你。”
凝雪望着唐灼眼色感激,她知阿灼素来心细,处处替她思量,也紧了紧唐灼手才松了,“且宽心。”
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时辰。吴王骂声停了,却教唐灼心里一阵慌乱,忽然听到凝雪一声惊呼,唐灼忙命人开门也进了地牢,见凝雪在牢门前隔着栅栏托着吴王的头,手上早已鲜血淋漓,唐灼以为凝雪受伤,疾步到了凝雪身边看个究竟,吴王见了她,双眼忽然放出异光,狠切笑道,“阿姊,你同这人能成了夫妻?她是乱世贼星,一心要乱了我大宁天下的。”唐灼面色冷青,见凝雪哭着道,“阿展,别说话,阿姊给你找医师。”
吴王竟笑着出来,额上血柱扑面,让那张俊面竟如魔般,他指着唐灼,却直直望着凝雪,“阿姊,你莫忘了,阿展是她逼死的。日后皇兄,母后,诸多兄弟姐妹,阿姊,他们都要死于她手。阿姊——,阿展去了。”吴王眼珠欲迸,指着唐灼的手指也颓然垂下。
凝雪一声裂喊,“阿展——”唐灼顿觉心也裂碎了数片。她错了,还是她们错了?唐灼手脚冰凉,看着沾满李展鲜血的凝雪痛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