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窘迫不安。
“你不舒服吗?”他问,手放在门边上没动。
他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出路。
“我……我有点想吐。”她清了清嗓子,“可能是这里空气不太流通。”
“你手里是什么药?”斯塔克先生又问。
他的行为很怪,问题也很怪。
“是感冒药,先生。”她礼貌地说。
“我能看一眼吗?”
不行,太诡异了。
现在发生的事情简直是超现实的。
斯塔克先生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下车库里给她看感冒药的成分表。
她怀疑自己没睡醒。
斯塔克先生没有把感冒药还给她。
他又开始盯着她看。
“先生?”她眨眨眼,试图驱散不安,“我……我想了下,还是自己走上去吧。我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你。”
斯塔克先生突然笑起来,声音充满愉快。
“相信我,你不可能把你的‘病情’传染给我。”
他关上车门,快速平稳地开出车库。
她越来越焦虑,全凭一股意志力在压抑呕吐感。
天知道这辆车的内饰花了多少美金。要是她吐在老板车里,肯定会成为整个集团的传说。
“你要喝点水吗?”斯塔克先生似乎随时关注着她的状态,他翻出一瓶水给她,“我再开慢一点。”
这辆车根本慢不了。
“谢谢。”她摸着凉爽的瓶身,实在忍不住干呕一声。
斯塔克先生只能把车停下了。
他在旁边翻了一阵,拿出一小瓶维生素片,给她倒了两片。
“试试。”
她就着水喝下了药片,尴尬到无以覆加。
“对不起……”她正想说耽误他时间了,这时候他的电话响起来。
斯塔克先生看了一眼来电人,直接关机了。
“是喊我回宴会厅的。”他挑眉,“现在他们肯定在到处找我。”
车停在地下三层到四层之间,一个拐角的阴影里。
她又喝了两口水,感觉缓解很多。另一种不适感悄悄取代了身体的难受。
他到底在干什么?
该死,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她看!
“斯塔克先生,我……”
“叫我托尼就好了。”他说。
她的焦虑开始疯狂上涨。
这感觉有点像社交恐惧症患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推进一个有三千多名观众的即兴演讲比赛中,且其他所有选手都发挥得像马丁·路德·金。
她说不出话。
也许过几天她会兴奋地跟室友讲起——“天哪你知道吗老板让我喊他名字。”
但是现在她只想消失。
“你还是不舒服吗?”斯塔克先生侧过身,忽然伸手摸向她的肚子,由于皮包的遮挡,大概只摸到胃部。
她立即把他的手拍开了。
“你在做什么?”她惊骇地问。
他的手很热,一瞬间传递到她身上的温度至今没有消散。
他举起这只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攻击性。
“冷静,冷静,我什么都没做。”
她本能中的不适再次让她恶心想吐。
“对丶对不起,斯塔克先生。我得走了。”她的心跳得很快,伸手摸半天都没摸到车门把手——这辆车是有门把手的吧?她完全不懂跑车!她记得斯塔克先生有辆车的车门甚至是向上开的。
“我没想到你这么难受。”
他保持静止,观察着她。她好像不止是孕吐,还有严重的应激反应——针对他的应激反应。
他的愉悦感逐渐消失。
整个装置的本意在于让她改变想法。她也确实变得顺从忠实乖巧了。但不是长久的,只有很短一段时间。这之后引起的反弹比之前糟糕得多。如果这会儿再测她的忠诚度,说不定已经跌破了可以测试的范围。
她紧张道:“我没事,去通风的地方呆一会儿就好了……我……”
“要不然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斯塔克先生说。
“但……”他不是应该去宴会厅吗?
“看着我。”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无法回避视线,“系好安全带,不要乱动。”
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了。
不适感上升到顶点,他严厉的视线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