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至于经商啊...你喜欢做吃食,你就乖乖做吃食便可。”
经商难免抛头露脸,他倒不是觉得静姝抛头露脸有什么。
只是商贾....
哎....
“祖父为何认为商贾低人一等?”王静姝不答反问。
王承望抿唇不语。
王静姝也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祖父,士农工商是你想说的罢?”
王承望依旧没说话。
“祖父可知,上月松江布市单日成交额已达七千两?”
这还是弟妹告知她的,乍一听闻她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不过是些锱铢必较的俗务。”王承望面色有些不好,重重将茶杯放于桌案,“《白虎通义》有云:商贾何为?通四方之珍异。终究是末业小道。”
王静姝勾了勾唇,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任由氤氲水汽模糊了视线。
“那祖父可曾见过漠北千佛洞?那飞天衣诀间的青金石蓝,可是商队穿越三十六国才运去的塞外颜料。”
茶汤在舌底泛起微苦,“若无商贾,高僧取经怕是连通关文牒都无处兑换。”
王承望的眉头蹙成川字,“《周礼》定四海之序...”
“周礼亦载‘九贡九赋’。”王静姝截住他的话头,“潍州蒲志遇当年献海图于大启水师,市舶之利岁入百万贯,”
“若无这般财力,淮安城破时那些藏书楼里的典籍,如何能随商船流布边塞?”
书房里的烛火发出噼啪地响声,王静姝望着光影中浮动的尘粒,“祖父,周朝霍家负帝投海时,是哪家商队载着赵氏遗孤遁走苗疆?”
茶案突然轻震,王承望的扳指嗑在青石案面。
王静姝却仿若未察,继续道:“孟门三十六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