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走进厅堂,躬身行礼:“殿下,一切皆如计划进行,张程度已死,三司会审的目光,皆已聚焦户部,无人再注意到钦天监。”
萧景宣闻言,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做得不错,陆瑾,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区区一个户部尚书,一个张程度,不过是些微末小吏,死不足惜。重要的是,要将这潭水彻底搅浑,让朝堂上下,乱成一团。”
陆谦抬起头,目光沉静,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殿下英明,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猜忌丛生,正是殿下大展宏图之时。只要再添一把火,便可彻底引爆积蓄已久的矛盾,届时...”
萧景宣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接过陆谦的话,语调微微拔高:“届时,本王便可顺势而出,力挽狂澜,平定朝局,让满朝文武,都看到本王的手段和能力,让他们知道,这皇位,本该是属于本王的!”
他猛地站起身,在厅堂内踱步,神情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皇位唾手可得的景象,“七弟那个废物,不过是侥幸捡了便宜,才能登上皇位。论才学,论谋略,论威望,他哪一点能与本王相提并论?若非是我当时不在帝都,这皇位,又岂会轮到他?”
陆谦垂首,语气恭敬,却又带着一丝煽动:“殿下所言极是,如今朝堂动荡,民怨沸腾,正是拨乱反正,重整乾坤之时。殿下乃人中龙凤,天命所归,定能带领大周,走向盛世。”
萧景宣闻言,龙颜大悦,走到陆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亲近道:“陆瑾,你果然是本王的肱股之臣,日后若是本王登基为帝,定不会亏待你。待本王君临天下之日,必封你为宰辅,位极人臣!”
陆谦再次躬身,姿态愈发谦卑,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就在萧景宣和陆谦密谋之时,幽暗的夜色中,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宅院之外,将厅堂内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暗卫身形隐匿于阴影之中,面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将厅堂内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默默地听着萧景宣和陆谦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后身形一动,如同融入夜色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卫一路疾行,很快便回到了皇宫,御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萧景珩正端坐书案之后,批阅奏折,神色专注而平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动荡,都与他无关。
暗卫无声无息地跪伏在地,声音低沉而冰冷:“陛下,正如陛下所料,二皇子果然有所异动。属下已查明,户部尚书张程度之死,以及赈灾粮一案的幕后主使,皆是二皇子和中书舍人陆瑾。”
萧景珩闻言,笔尖微微一顿,墨迹在奏折上晕开,留下一个黑色的污点。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二皇兄?陆瑾?呵呵...果然不出朕所料。”萧景珩轻笑一声,语气淡漠,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朕就说,区区一个户部尚书,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偷换赈灾粮,原来背后还有二皇兄在撑腰。”
暗卫沉声道:“二皇子意图借赈灾粮一案,搅乱朝局,引发民怨,然后再以救世主之姿出现,收拢人心,最终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萧景珩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二皇兄的算盘倒是打得精明,只可惜...他太小看朕了,也太高估自己了。真以为凭他这点小伎俩,就能动摇朕的皇位?”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语气平静而自信:“既然二皇兄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来,那朕便给他这个机会。也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看清楚朕的手段,让他们知道,这大周的天下,究竟是谁说了算!”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声音森寒,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传朕旨意,密切监视二皇子和陆瑾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另外,暗中调查陆瑾的底细,朕要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与二皇兄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属下遵旨!”暗卫领命,身形再次隐入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
铜炉兽首,衔半缕将熄未熄的青烟,于斗室之内,冉冉飘忽。
烛火豆大,光晕昏黄,舔舐着四壁,愈发显得这皇宫深处的暗室,寂静幽深,不可测度。
萧景珩负手立于棋盘之前,黑白玉子错落有致,映着烛光,寒芒点点,似夜空星辰,又似杀机潜藏。
暗卫无声而至,躬身呈上一紫檀木匣,匣面纹饰古朴,隐隐有龙纹潜伏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