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满堂抬脚在鞋底磕着烟锅说:“咋回事,这俩小子惹事了?”
仁义和凌云一脸无辜的嘿嘿笑着,不吭声。
董志坚拉着满堂开心地说道:“惹事倒没,不过现在这俩小子现在可是金贵的很,得罪不起,听说我回来办事,嚷嚷着非要回家看看,拗不过,只好把他们带回来了,让跟屋里人见个面。”
佘满堂笑道:“你就惯着他俩吧,哪天惹出祸来,别给说我。”
“惹再大的事,我也不怕。”
仁义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就嚷嚷着喊饿,佘满堂才想起来,他们为了赶路回来,肯定还没吃饭,当即拉着几人说:“走,回家吃饭,我这就让忠义再去接志强哥,估摸他还没到屋。”
“算了,别太张扬,让仁义和凌云跟大家见个面,我俩在外面等吧,万一有啥事也好应付。”董志坚指了下伊全林说道。
满堂见状也不好再勉强,说了声你俩注意点,就领着仁义和凌云进了家门。
刚进院门仁义就咋咋呼呼地喊道:“诗音,诗音,看哥给你跟画带啥回来了。”
准备睡觉的诗音听到仁义声音,叫了句:“哥回来了”就跳下炕跑了出来,拉着仁义的胳膊进了屋。
进屋后仁义叫着:“爷,我回来了。”却从怀里掏出两个用绳子穿着的弹头吊坠,把一个挂在诗音的脖子上,低声问:“喜欢不。”
诗音哪知道是弹头,看着黄灿灿水滴状的吊坠,甜甜的笑道:“太好看了,喜欢!”
一家人惊讶的看着黑了瘦了许多,但却精神头十足的俩人。
杏花眼泪婆娑的拍打着仁义笑骂道:“你个逛荡鬼,还知道回来,从哪拿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你妹。”
跟在后面没看见仁义给诗音啥东西的满堂对杏花说道:“快拾掇饭去,俩娃还吃饭呢。” 扭头又对忠义吩咐道:“去,把你董伯再接过来,就说凌云回来了。”
佘占奎看着站在面前的俩人阴沉着脸问:“从哪拿的这东西,还不收起来,不知道你妹跟画带出去会惹事?”
这两个娃去干啥,佘占奎心里是一清二楚,私下他再三的逼问下,满堂不得不告诉他实情,仁义和凌云根本没去省城,而是跟董家老二董志坚去了,只不过瞒着家里人罢了,对外也说俩娃在省城,当着老伴和儿媳杏花的面,他只能选择沉默。
他的本意是自家的子孙后代一辈子在家安心务农,远离战争,过着平静的生活,不料世事无常,接连遭李大头的巧取豪夺,让他起了反抗之心,奈何自家势单力薄,一忍再忍,怎么也想不到,儿子满堂竟把做事不着边的仁义交跟董家老二董志坚。
原本儿子满堂跟消失多年的董家老二走到一起,他知道后并没阻拦,是因为自家的遭遇,满堂咋说也是七尺男儿,那能忍下心中那口恶气,跟董家老二走得近也非就是想找个帮手对付仇人,只是没想到满堂竟然跟人家走的那么近,还把他的孙子仁义也搭进去了,他比谁都清楚打仗是啥场面,人像麦个子般的倒,没来得及留下片言只语的遗言,就没了气息,死了的还好,没死的,缺胳膊少腿,他一想到仁义,就熬煎的日夜睡不着。
他后悔一直没给满堂说清楚家里钱财的事,看似被李大头明夺暗抢掏空了家底,但实际咋样,只有他佘占奎心里清楚,家里剩下的钱财只要忠义仁义不胡成,还是够他们花几辈子的,他一直没说,主要是怕漏了风声,再者也没个合适的机会
仁义跟董家老二董志坚走后, 佘占奎是担心的是日夜睡不着,董家老二董志坚是一般人吗,那可是拿着枪敢明执火仗的跟政府干的愣娃,试问那朝那代会容忍董家老二他们这些造反人的存在,山北县出动了大队人马来岭上为了找到董志坚,把董家翻了个过,佘占奎的心揪成一团,但又不能给外人说,只能跟儿子满堂置气。
为了让他不再置气,满堂叫来董智兴劝他,老弟兄俩坐在岭头,看着蜿蜒曲折的米汤河和对面起起伏伏的坡岭,也算是老哥俩真正交了一次心。
董智兴看着远处许久才说道“说句不该我说的话,我支持俩娃跟着老二去闯,为啥,没看这个政府已经烂到骨子里,远的咱不说,就拿我家老三跟李大头来说,老三志笙见老大志强得了眼疾,看不见,跟个废人没啥区别,为了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下去,万般无奈,才让种了大烟,老三仗着这狗屁团长的势,吓得县长不敢上门来收税,虽说攒了些钱,要我说,要那么多钱干啥,晚上连觉都睡不好;李大头呢,他就更不是个东西,一个小小的民团长,芝麻绿豆大的官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