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还是我去,要是二娘去了,你跟刘六叔他们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再说,二娘一个人也操劳不下来。”
“都啥时候了,琴那一点都不敢耽搁,书俩人又顾不过来,无论如何咱都得有人守着琴,我跟刘六他们的饭不用担心,我回去安排好豆腐坊,尽快把你二娘送去,就这样定了。”闷着头地抽烟的苗青山说道。
若棋抹了把泪说:“大,我去。”
青山摇摇头说:“听我的,虽说那是妹妹 ,你个当哥的也不方便,让你二妈去,就没那么多忌讳,再说她好歹也懂医,明一大早,我送你二妈去省城,你也一起去,琴现在最需要亲人的陪伴。”
若棋哽咽道:“大,豆腐坊离不开人,别在折腾你了,明我去……”
……
叔侄俩商量好后,苗青山起身回岭上,到了家里,给王缃云说了若琴的一切。
王缃云明白守了大半辈子寡的嫂子,把贞节看得比命都重,况且还是非常要脸面的人,嫂子本想让若琴嫁进贺家,后半生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那想到头来若琴却给她丢尽了脸,俗话说得好,期待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女儿的任性,让强势的她在人前抬不起头,她又如何能容下女儿丢人丧德的事,狠下心不认若琴这个女儿,当她得知若琴又跟了一个被父亲还大的老男人后,在炕上躺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一口气堵在心里,硬生生的落下个病根,只说全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在家里不允许任何人提起有关若琴的事。
虽说若琴是她怀胎十月,一尺二寸抓养大的宝贝女儿,可以嫂子苗李氏的性格,说不管还就真的不管了,那是真能狠下心。
不等丈夫青山说完,王缃云叹了口气说道:“好好一个娃硬是让太要面子给毁了,但凡给她妈说句软话也不至于这样……”
青山难过的说:“谁说不是,琴现在跟前不敢没人,你说嫂子不认,棋媳妇又快生了,我想来想去,只能是你去,咱再不管,琴就没人管了……。”
按说已经分了家,王缃云不管也说得过去,再者豆腐坊这一摊子的事,没她经管还不乱了套,可善良的她一想到若琴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医院,虽说有若书俩口,可必定不能时时都在跟前,不由得心疼起来,撩起衣襟擦擦眼睛果断的说道:“我去,我多少懂些医,我经管琴比谁都合适。”
青山叹口气,一脸歉意地说道。“唉……这不是没法子,本来我就想着让你去,害怕你不愿意去遭受这个破烦……”
王缃云抬起明亮的眼眶看着丈夫青山轻声说道:“啥破烦不破烦的,琴又不是旁人世人,都是咱家的娃,嫂子不管咱还能不管,再说当初我怀画的那会掉进红薯窖,要不是琴,我跟画怕都够呛,你去给凌霄说下,让草明过来给你们做饭,我再发些面蒸锅馍,别草来了,手忙脚乱的没啥挖抓。”
青山磕着烟锅感激地“嗯”了声,出门找凌霄去了。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若棋就赶着马车回到豆腐坊,接了王缃云,直奔省城而去。
一路上,本想发几句牢骚埋怨若琴这些年都干些啥事的若棋,在他推开病房门看到孤零零的躺病床上,头发散乱,因为抽泣而抖动身躯的妹妹,心里的那股怨气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像刀扎般的疼,最疼爱的妹妹如今成了这个模样,他放下手里从家里带来的吃食,一脸心疼地说道:“琴,别怕,我跟二娘来了。”
躺在床上伤心欲绝的若琴猛然见到亲人,一时间,伤心、绝望、悔恨、全涌上心头,羞愧地转过头呜呜地哭着。
“哥,二娘……呜……我……”
若棋拿毛巾极尽温柔地擦去若琴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啥都别说,好好养病。”
王缃云拉着若琴的手安慰道:“人一辈子谁还不走几步弯路,再说也不全是你的错,安心养病,二妈陪着你。”
“二妈,我错了,我伤了我妈的心,当初但凡我认个错,也不至于走这样的路……我悔……呜……呜……”若琴泣不成声的呜咽道。
王缃云叹口气说道:“别乱想,你是你妈的宝贝疙瘩,可你娘俩的脾气一个比一个犟,谁也不给认错,你还不知道,你妈为了你,硬是一口气憋的落下了病根,而今你又这样,她要是知道了还不心疼死,等你好点,咱就回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