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悠闲,刘庆国想起当初找了尘和尚为他起名的情形,那是他刚上黑风崖做土匪,为了躲避民国政府的通缉,因为怀念媳妇刘小玉,听闻了尘和尚的大名,悄然来龙王庙求了尘和尚改名,他谎说自己姓刘,父母取名叫狗娃,名字太土,人的名,树的影,在外面没个正式的名字那能行。
慈眉善目的了尘和尚看了他一会,闭目沉思道:“姓刘……叫庆国,如何?”
刘……庆……国,家都没了,还要什么国,都说你这和尚是个高僧,不会拿我开涮吧。
他心里叽咕着,却撅着嘴问:“这有何说法?”
只见了尘和尚不紧不慢的说道: “?之有命,?定有名。名与命通,名与命辅,命名?体,表?相彰。福与德连,有德的?,?多有福;德是积福,福是享德。有积有?,福德衡常;只?不积,?旦福报享?皆尽,??就会坠落。从福?的?度来说,?先,就是名字不能损伤福德,主名如人……”
刘庆国轻声念叨了句:“刘庆国,挺顺口的,好吧,就这名了。”
说完放下香火钱,站起来转身离去,此后那个报了血海深仇的庄稼汉王石娃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凭空多了个大名鼎鼎的土匪刘庆国。
心想要是自己现在站在了尘和尚面前,也不知他见到当初那个求他取名的这个土匪会作何感想,会是个啥表情,一想到这刘庆国忍不住笑了。
但笑完,刘庆国还真去见了尘和尚,戴顶破草帽独自上了槐树岭,踏进龙王庙,见了尘师徒正在闭目诵经,他也不吭声,悄然地焚了香,盘腿而坐,去细听木鱼声伴着的经文:“持诸禁戒,坚守不犯,饶益有情,所做善根悉施与之,令得安乐……尽持经戒,要当做善,所谓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淫欲,四不妄言,五不绮语,六不恶口,七不两舌,八不贪,九不嗔,十不痴。……不惊不怖,心不颠倒……”
直到了尘和尚师徒做完功课,刘庆国还沉浸在那段经文中,了尘和尚见是他,只是皱了下眉,淡然的吩咐徒弟静慧端来杯茶放在一旁。
回过神的刘庆国坦然道:“师父刚才诵的经文,不觉让人心静了下来。”
了尘和尚道:“佛说,万法缘生,皆系缘分,冥冥中皆有安排,你能有所感悟,实属有缘。”
刘庆国也不客气,端起茶一饮而尽,抹了下嘴,一脸正经道:“说实话,今本来是想看师父见到我,是个啥表情,想戏弄师父一番,却没想一段经文,让混沌半生的我有所感悟,冒昧之处还请师父见谅。”
了尘和尚拿起茶壶又添了茶水,也不问刘庆国有何事,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一般,慈眉善眼道:“你如果不嫌弃,我再为你诵一段经文。”
刘庆国慌忙放下手中茶杯,端坐蒲团上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只见了尘和尚站起来亲自焚香,盘腿端坐,手拿木鱼心神归一开口诵道:“世间诸众生类,欲为众恶。强者伏弱,转相克贼。残害杀伤,迭相吞啖。不知为善,后受殃罚。故有穷乞、孤独、聋盲、喑哑、痴恶、尪狂,皆因前世不信道德、不肯为善。其有尊贵、豪富、贤明、长者、智勇、才达,皆由宿世慈孝,修善积德所致……”
刘庆国听着听着,心慢慢的飘出庙外,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半生经历,想起父母,怀孕的妻子……到动情处,不觉几滴泪水滚落下来。
了尘和尚闭目道:“世人只知,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不曾想,更有殊途同归,立地成佛之说,施主改名后的一番经历,辗转其中,累劫难出,难得解脱,痛不可言,天地之间,自然有是。”
刘庆国闻言不觉大吃一惊苦笑道:“师父猜到我是谁了?”
“知与不知,你心中不是已经了然。”了尘和尚一副风轻云淡的说道。
虽然了尘和尚没道明,但也看透他一般,刘庆国无比尴尬道:“说来惭愧,我这一生经历纷杂,自知罪孽深重,因果报应,始终难以开怀,今有幸听师父教诲,深感悔悟。”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悉当下,懂怜悯,念苍生,因果方能因你而解,这墙上的这两字你可看出啥名堂没有?”
“师父”刘庆国虔诚的对着了尘和尚一揖,抬头看龙王庙里墙上偌大的“静”,“净”俩字,一时恍然。
了尘和尚看着他语重心长地指着“静”字说道:“是说内心平静, 是灵魂深处的和平与真实自我,是一种非言说、无相的状态,一种超越了物质和精神痛苦的境界,进入寂灭或涅盘的状态。”
了尘和尚又指